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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也应该知道。现在他见我陷入李世民的圈套之中,哪有不落井下石之理?我看他一定不但不会来接应打救我,反而会与李世民勾结到一块,向我倒戈一击,置我于死地!”
燕儿惊疑不定的道:“突利不至于会做出这等勾连外敌、陷害己军之事吧?”
“吓,阿燕,你真是太天真了!”颉利直跺脚道,“突利这小子权欲熏心,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他一心以为这汗位应该是他的,做了那小可汗是委屈了他。只要我一死,他名正言顺的便是突厥的大可汗。你说,他还会顾惜我的性命、顾惜这军队的存亡吗?”
燕儿恍如在黑夜之中闪电掠过,霎时看清了以前一直朦胧不明所以的东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世民与我哥哥突利交好,原来安的是这么一个心!”
她想起那次打刘武周时,她在突利怀中哭喊,说李世民恨他们突厥人,那时突利还反驳她说:“你怎么这么说呢?大哥恨你是突厥人吗?这怎么可能?你看他待我多好!若不是他,我如今还在被颉利欺压,连突厥都回不去呢!”她那时也一阵迷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世民一心一意地扶持突利做小可汗,看似确是为他殚精竭虑、尽心尽力。那时她想不出除了他是为了与突利的结义之情外,还能是因为什么。再不然,就如他那次在营中说笑似的对她说:“这些事,我来替你照看着好了,我不能教突利兄弟吃了亏,却也不会对你父汗不住。”好象是因为他爱她。后来,她看破了他对她的用心,再不对他存有半点痴心妄想,再想起这往事,只觉羞惭无地、烦闷欲呕。但李世民何以竟对突利这么“好”,她却到如今才顿悟到他的险恶机心!
“他这么做,一来可以使突利对他感激得死心塌地,肯为他做任何哪怕是有损突厥的事;二来令突厥之内叔侄争权、分裂不和,他就来个‘坐山观虎斗’,不用动他半个指头已使突厥内耗而衰!这就叫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他哪里是为了突利,哪里是为了我?他只是为了他自己,他永远都只会为他自己!”燕儿想透了这一层,对李世民怨怼之上又添痛恨,对他的阴险深沉却又不禁心惊,忍不住想:“突厥与此人为敌,只怕……国祚不长啊!”
她抬头见父亲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也只好还是走求和的老路了。”
颉利愁眉苦脸的道:“怕只怕我几次三番的讲了和又反悔,李世民未必肯再相信我的诚意呢。若他执意不讲和,将我们拖在城下,待突利这吃里扒外的奸贼也来了,他那些什么勤王大军也来了,再来将我聚而歼之,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忽地灵光一闪,望着燕儿,道:“不过,如果你肯帮我,我就能逃过今番大难了。”
燕儿一怔道:“我?我能帮您什么?”
颉利拉着她双手,道:“阿燕,你一定要帮父汗这一次!你先答应我吧,你一定会帮我的。”
燕儿道:“父汗怎么说这种话呢?我做女儿的,不帮您还能帮谁?您要我做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给您办到!”
颉利喜道:“那就好极了!你不是挺喜欢李世民的吗?不如父汗给你作主,将你嫁给他!我们两国结成亲家,李世民自然就信得过我这次是真心实意的了。”
燕儿大窘:“呸,呸,呸!父汗您别这样拿女儿来开玩笑,好不好?”
颉利急道:“我不是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你嫁给他,这场危机就化解了,你又找到个好归宿,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燕儿羞怒交加,道:“我决不嫁给他这种阴毒狠辣的奸人!我受他的罪已经够了,这时竟还要作这求和的人质,您叫女儿颜面何存?我还算是个人吗?”说到末了,不由得泪如雨下。
颉利大骇,抱着她道:“你别哭,你别哭!唉,父汗也是为了你好嘛。我听突利说你跟他不是挺要好的吗?怎么……唉,这是怎么搞的?”
燕儿泣道:“父汗不要再说了!女儿已看透了李世民的狼心狗肺,对他再无情义可言。”
颉利皱眉道:“这可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呢?难道今遭我真的是气数已尽,注定了要客死异乡?”
燕儿忍泪道:“父汗怎么说出这等丧气话来?他李世民若真的不肯受和,那我们也只好跟他拼个死活!人生在世,又有谁是不死的?只要死得轰轰烈烈,总胜于活得窝窝囊囊,看人面色、仰人鼻息!”却见颉利仍是唉声叹气,不禁心头有气,道:“父汗!您怎地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李世民骂您没错,您真的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