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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弹几曲与我,可好?”薛子立马打了一个哈哈,调皮地回道:“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思索了片刻后,一曲醉渔唱晚娓娓奏来。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三音交错悠悠不已,让人仿若身临其境。黎昕心似明镜,知道对面抚琴的是薛往飞,可就是止不住的和念儿身影重叠。只管直直的盯着,毫不避讳。薛子见那疯子忘记了饮酒,凝神细听。果真一曲曲不断,只是多半单单弹奏,很少开腔。这一开头,便是一宿,直到 丹青先一日弹唱了一个通宵,薛子疲乏得紧。与那疯子对坐时还不觉着,一旦收手,困倦一阵一阵袭来。手臂腰背也都酸痛无比,顺带还体会了一把疯子盘腿坐一整天的感受。赶紧收拾妥当了,睡下。黎昕先叫的停,他估摸着往飞肉体凡胎应受不住,不似自己。给了大赦“今日先到这,你且去歇下。”薛子才得以解脱,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时分,日薄西山。期间,黎昕立于坟头喝了一阵闷酒。心中思绪杂乱,自己也理不出一个头绪,只望着无字碑怔怔出神;交代了哑伯几句,哑伯提着鱼走了。薛子睡醒,靠在床头。记起昨日的情形,又把这六七日的点滴在脑中粗粗过了一遍。微沉了面色,起身。屋外,那疯子又坐上了枝头。从不离手的老窖酒慢慢喝着,用的是哑伯今日新送来的酒坛。梨树花瓣飘落得格外厉害,薛子心想:梨花期短,再过数十天,怕就要全落了吧……他走到坟头,站定,学着疯子伸手抚摸了漆黑的墓碑,指尖在墓碑边缘处流连。薛子笑道:“我真好奇,这里埋着的到底是个怎样的绝世佳人?”“不过是一堆白骨……”黎昕没有看他,道完这一句,一口老窖灌下。薛子心中一抽,隐隐作痛。面色却是没变,语带疑问:“哦?”黎昕不再回他,呆坐了片刻,似是觉得不过瘾了,抱起酒坛痛饮了一口。薛子不知,曾经的某天,也是在一个这样的春末。黎昕醉得厉害,真扒开过这坟,在棺里与那白骨躺了一夜。话题没了下文,薛子只得作罢。走到小榻,收拾了棋具,又回屋搬来笔墨。微躬了身子,铺纸、磨墨、润笔。照着梨花树上的倚着的黎昕,开始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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