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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全是第二次来郁家,上次来是为了他们家小少爷启蒙找郁桂舟借书,这次来是张夫人吩咐他采买着女人家的面膏。
说实话,听到张夫人说起时,他心里是非常吃惊的。
在他的印象里,郁家这位是个胸有大才,不拘一格的人物,在读书一道上有自己的见解,为人也是规矩正经。
没想到这样的人连女人家的物事都精通,在那一瞬,在他心里犹如神坛之上的人瞬间掉落了下来,其天壤之别,就如同一个良家子是个败家子一样。
被模样给欺骗了啊?
接待他的是郁当家,早先郁家屋里都是女人时,郁川自觉的在外头避了避,等估摸着时间才慢悠悠溜了回来。
张全把事情一说,郁当家就明了了,让丁氏喊了谢荣出来。
谢荣把家里三种面膏一说,张全也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才道“不知下河村的屠老大家的那位用的是何种?”
这话一说,大家都清楚这又是一个被屠娘子的行径引过来的。
谢荣道“屠娘子拿的是芙蓉膏和玫瑰膏”
张全个大男人闻言就点了这两样,在他的印象里,这什么胭脂水粉不都一样?
这样随性的买家,卖家可不敢这样,谢荣记得她相公说过,要对症下药,只能向他打听起张夫人来“你家夫人脸色如何,我家那芙蓉膏是专美白的,玫瑰膏也有些作用,就是没芙蓉膏药力强,另外还有皮肤白的专用的桃花膏”
她这样细细一讲,张全就知道该怎么选了。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下人是不敢随意抨击主家的,而且男女有别,照面都是一个瞬间的事,压根就不清楚。只是张全是张家的远亲,没这些顾虑,何况,平头百姓之间也没那么多讲究,在农忙时节,十里八乡的男男女女照样挽着袖子在田间忙碌呢。
“这三种膏都拿一些”
芙蓉膏和玫瑰花可以给夫人用,她脸是不黑,但有些黄,听他婆娘说平日里都是用脂粉盖着的。至于那桃花膏,正好给张月用,张姑娘年纪小,又是花信之年,用这个正合适。
谢荣点点头,让他等一等,没一会就装了三样面膏出来了,又把那芙蓉膏的用法讲明,收了钱送他离开。
张全记下了,在门口时,实在憋不住的打听了一句“听夫人说起时,我还以为来了会遇见郁公子呢?”
谢荣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相公在读书呢,不管这些事的”
张全觉得心里那个跌下神坛的郁家小子又攀登了回去,还有几分庆幸,原来郁公子也不是专门泡在这些女人堆里厮混吗?
于是,他觉得风轻了,云淡了,花开了,香透了,走在路上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突然他停下脚步,想起,他可是听说过郁公子的小媳妇不善言辞,木那呆板呢。
那……刚刚跟他说话的是谁?
他把前后两次来郁家见到的情形想了一遍,方才的女子和第一次见到的那名垂着头黑脸的姑娘五官对上了!
乖乖,这变化也太大了!等回去他一定要告诉婆娘,郁家这面膏真神了,赶紧过来买!
这头郁家这一天下来,统共卖了十四个小药包,一盒玫瑰膏,两个桃花膏,芙蓉膏卖得多,一共得了四百二十个铜钱,三盒膏除去送给屠娘子的一盒,算两盒钱六十文,总共是四百八十文,刨除成本,大概也有四百文左右。
按照人均的工价来算,他们一天就挣了别人一个来月的工钱,难怪村里的妇人们都有些眼红,说起郁家不屑的同时更多的则是羡慕。
郁桂舟听着谢荣数钱的声儿侧着头笑了起来,丁氏和郁当家坐在旁边虽然没出声,但那眼也是眨也不眨的盯着。
等谢荣把钱装进陶罐,丁氏冷不丁的一拍大腿“这来钱真快,还是我家老大聪明”
“可不是”郁当家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被戴了高帽子的郁桂舟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伸手在罐子里抓了一把铜板给丁氏“过两日集市顺便买些肉回来吧,大家都补补”
他也没把这一家子前些时候才水火不容的关系扩大,等郁当家两口子服软了他也就见好就收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他占了这具身子,名义上就是丁氏和郁川的儿子,根本没法子动手动口,最多也就这样嚷嚷几句,冷处理罢了。在世人眼里,他这个做儿子的就该孝敬他们,供着他们,养着他们,哪怕丁氏在浑,郁当家在没本事也是如此。否则别说科举了,他恐怕在魏国混都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