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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家,没有亲人。身无分文的他直接去了派出所,所长亲手逮过他几次,算是“老朋友”,看见他又出来了,头都大了一圈。他说:“我不想再做扒手了,你帮帮我吧。”所长有些意外,当即给了他100元钱,再三叮嘱他:“你拿着这点钱先对付几天,千万别再偷了,我一定帮你想办法。”3天后,所长帮他联系了一个小区保洁员的工作。等他去了小区物业公司,对方得知他竟是个“七进宫”,立马紧张起来,这不是引“贼”入室吗?看到人家一脸难色,他识相地走了。
一连几天,他在街上游荡,快要粮尽弹绝。原来做个好人竟有这么难,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走在大街上,他垂头丧气,又有些忿忿,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鼓鼓的钱包。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刚摸到钱包,忽又变了主意,拍了拍对方,“注意你的钱包。”那人满含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其实他另有打算,反正身上还剩了几块钱,等钱花光了再重操旧业不迟,好歹不能把自己饿死。
第二天一早,所长又找到他,说小区同意收你了,快去报到吧。后来他才知道,为这事,小区专门召开了一次业主大会,投票表决,竟然通过了。
总算有了安身之地,他吃住在小区,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扫地。他打心底里感激这份工作,感激这里所有的人,每天都把小区打扫得一尘不染,仿佛打扫自己的心灵。可有个毛病他老改不掉,见了人总爱盯人家的钱包,他就常常提醒进出的人:“你的包不能这么背,当心被小偷划了。”每逢这时,人家总是报以感激的目光,说声“谢谢”。渐渐地,小区的人都喜欢上了这个热心的老头,老远就跟他打招呼,“老王,这么早啊!”“呵,人老了睡不着,当是煅练身体吧。”他像个耗子一样,胆战心惊地过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这么惬意过,他一边高声回应着,手中的扫帚舞得更欢了。
发工资那天,他欢天喜地上了街,准备尽情采购一番。可逛了大半天,一样东西也没买成,他一辈子没拿过这么踏实的钱,一分也舍不得花。钱没花出去,一个小偷却悄悄地向他下手,偷到祖师爷身上来了,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他觉得好气又好笑,一下就把那个倒霉蛋扭住了。到了派出所,所长忽然眼前一亮,“老王,你这身本事埋没了真可惜啊。”他一辈子没那么自豪过,拍拍胸脯说,“你是我的恩人,有啥事尽管吩咐,皱一下眉头不算好汉!”就这样,老王又多了一份兼职,义务反扒。
老王名气越来越大,那些小偷只要听说他上了街,都吓得不敢出来。后来,局里又把老王请了去,给反扒队办学习班,传授反扒经验,队员都管他叫师傅。老王常说,大半辈子都白活了,现在才像个人啊。如果不是他们给我一把扫帚,恐怕我要坐穿牢底了,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呢。
我时常会跟别人讲起老王的故事。或许,拯救一个迷失的灵魂,最高明的办法并不是惩罚,有时我们应该做的,就是给他一把“扫帚”,这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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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交一碗面(1)
林伯常说,他有800多个生死之交。
那年夏天,林伯去北京走亲戚,坐北京到齐齐哈尔的火车回家。天气热得要命,半夜里,忽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阵钢铁撞击的怪叫声,林伯在睡梦中惊醒,不知怎地就坐不住了,一下跌到地板上,脑门上磕出个鸭蛋大的包。
火车停了,林伯顾不得疼痛,跟着人群逃出车厢。那么粗的铁轨,一下子竟成了麻花,弯弯扭扭、乱七八糟地绞在一块,前面的几节车厢已经脱轨。林伯一辈子没见过这种事,当时就吓傻了。刚缓过一口气,就有人开始悄悄议论,“美国还是苏联干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林伯一听顿时慌了,莫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真的打起来了?那时,广播和报纸上天天都在宣传“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多数人最先想到的就是原子弹爆炸。
黑暗中,林伯惊魂未定,猛地又看到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火车头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啊!”只听见有人大喊,却没有人指挥,人们都自发地迎着火光跑去,林伯来不及细想,也跟着人群往前冲,忽然脚下一软,像踩到了海绵,晃悠了好几下,差点摔个跟头。十几米外有条水沟,有人端着脸盆,有人拿着搪瓷杯,有个解放军战士干脆脱下帽子去舀水。火势未减,眼看就要烧到后面的一节车厢,里面装满了柴油,危急关头,不知谁大喊一声:“快拿毯子!”几个穿制服的乘务员带头冲进了卧铺车厢,林伯也跟着过去,拿来毯子裹在身上,然后扑进水沟打个滚,再顶着湿透的毯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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