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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绣花针端然在内;又恐怕不真,取出来迎风一晃,依旧是—条金箍铁棒。喜得个孙小圣满心松快道:“祖大圣神通广大如此,我佛如来又不知如何微妙?我倚着这条铁棒便打到天宫,真取祸之道也。”又思量道:“祖大圣说,不修正果,终属野仙;又说,他之前车,即我之后辙。莫非我之正果也要取经?”又想道:“与我戴这个金箍儿却是为何?且取下来看看。”用手去除,就似生根一般,莫想得动!心下着惊道:“祖大圣说是我的魔头,我想这箍儿定然是个宝贝,后来必有应验,今日且由他。”自此之后,已上天下地,各处游行,却乱念不生,安心在洞府修养不题。
且说孙大圣同金星奏复玉帝敕旨,自回永安宫,遂将花果山又生石猴孙小圣、铁捧复兴之事,报与佛师唐三藏知道。唐三藏大惊道:“自我佛慈悲造了大乘妙法真经,命我历万水千山求取到中国,宣扬善果,以正空门。经今已是二百余年,自应人天胥化,无声无臭,不识不知。为何令此顽石不点头而又生心?若使世愆不尽,未免归罪于佛法无灵,岂不辜负昔年功行!”孙大圣道:“传经固我佛之慈悲,堕落自众生之孽障,世间种种不消,故天地心心相续。”唐三藏道:“迷人失路,盖缘指点差池;白雪成冰,终是洪炉不旺。我与你莫贪极乐,须念沉沦,且上长安一探真经度世的消息何如?”孙悟空道:“足见佛师慈悲,但不知怎样去好?”唐三藏道:“当年观世音菩萨临长安寻求取经人时,皆变作疥癞僧人;我与你要去也须如法。”孙悟空道:“佛师所见不差,须往一探。”二人遂驾云直至南瞻部洲大唐国界,将云头按落一看,却是凤翔地方。二人摇身一变,变作两个疥癞僧人,仍作师徒称呼:唐三藏假称大壮师父,孙悟空唤做吾心侍者。二人变化停当,遂撞入城内各处观看。原来唐朝自贞观年间求取大藏真经回来之后,人情便崇信佛法,处处创立寺宇,家家诵念经文,皆谓舍财可以获福,布施得能增寿。遂将先王治世的君臣父子、仁义礼乐,都看得冷冷淡淡,不甚亲切。此时,乃唐宪宗元和十四年,那唐宪宗刚明果断,先用高崇文擒了蜀中刘闢,后又用裴度、李愬削平淮蔡,擒了吴元济,威令复振,也算做唐朝一代英主。只是听信奸佞,既好神仙,又崇佛教。崇佛教,又不识那清净无为、善世度民之妙理,却只以祸福果报聚敛施财,庄严外相,耸惑愚民。使举世之人希图来世,妄想他生,不贪即嗔,却将眼前力田行孝的正道都看得轻了。所以有识大臣、维风君子往往指斥佛法为异端,髡缁为邪道。这也有以自取,不要怪他。正是:
源水常清净,流来渐渐浑,
贪多心久佞,想妄性成昏。
开罪在梁武,归愆到世尊。
自从来白马,满地是非门。
却说唐三藏与孙悟空,进了凤翔门各处观看,果然是中华大国,人物繁华,货财茂盛,市井中十分闹热,到处皆有庵观。访知法门寺是个大丛林,二人遂一径寻来。到了寺前一看,只见山门上横着“敕建法门禅寺”六个金字,真个魁梧。只见:
山门雄壮,两行松桧列龙虬;大殿巍峨,千尺奂轮张日月。仙坛法座,俨然白玉为台;丹陛云墀,疑是黄金布地。钟鼓楼高,殿角动春雷之响;浮屠塔峻,天际飘仙梵之音。佛案前祈求夹杂,男女之簪履相加;讲堂中议论纷纭,贤愚之耳目共接。士夫之车马喧阗,虽不清幽;僧众之袈裟鲜丽,果然富贵。
唐三藏与孙悟空走进山门,将到大殿,早有知客看见他二人疥癞行藏,忙迎住问道:“你二人何来?”孙悟空答道:“我师徒行脚到此。”知客道:“想是要投斋了。”唐三藏道:“斋倒不消。”知客道:“你既不投斋,到此何干?”唐三藏道:“一路行来,因见宝刹丛林茂盛,法侣众多,不知有甚高僧在此主教?得能如此兴旺,故特来访问。”知客道:“你虽远方僧人,倒也有些见识。果然我这大寺里大法师,原有大来历,与众不同。”唐三藏道:“佛法平等,有甚大来历与众不同?”知客道:“我说与你知道,你才信我。我这大唐开国的太宗皇帝,曾死去还魂,因见冥司善恶报应,修建水陆大会超度幽魂,十分信心。感得观世音菩萨亲临法坛,指点道:‘这小乘教法,超度不得幽魂。我佛如来有大乘妙法真经三藏,如有德行高僧求取回来,方可度得亡者升天。’太宗皇帝大喜,因命高僧陈玄奘法师历万水千山,去了十四年,果然求得三藏真经回来,流传中国,所以佛法日盛一日。”唐三藏听了,与孙悟空微笑道:“这唐玄奘法师后来怎么了?”知客道:“这陈玄奘法师因功行洪深,证了佛果,后来就坐化在我这法门寺,遗下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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