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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在姚家接触到的纸笺,大多是一般品质的纸张;她小时候曾看过泥金纸,便喜欢上了。苏家商行从高昌国进来的金花纸,她觉得已是很可贵的纸笺了,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有机会接触到高丽国进来的镜面笺,这对她而言可真是开了眼界。
是珍贵的镜面笺哪!
谢总管肯让她尽情使用纸材,她很感激他。他其实是好人,只是表情严肃了些。
姚忆秋再次笑开了,她仔细的看着自己这次新做的扇子——这次她别出心裁,除了两块面积较大的边骨外,扇心的竹骨数目做成十七股,扇面更大,边骨她细心刻上秋天落叶,加上镜面笺的尊贵华丽,整把扇子像是艺术品。
为了安置这把别致的扇子所做的扇套,正安适”的放在绣篮里,那是她花了个把月才缝制精绣而成的。
看看天色,姚忆秋起身拿起装着待洗衣物的竹篮,趁天色还早,赶紧将篮内的衣衫洗净、晾晒,然后再去苏家商行,当面拿给谢总管她精心制成的扇子。
***
“姚嫂子,你在庭院等会儿,总管正在书房谈些事情.等他办完事情,我再叫你啊。”有点儿年纪的仆人好心的对姚忆秋道。
姚忆秋每次来商行都很客气,虽是面上有伤疤.但她甜美的笑容,使得苏家下人都很喜欢她。更重要的是,每回她来,谢总管脸上的线条总不那么刚硬,下人也好做事多了.所以苏家仆人对这位姚嫂子很是欢迎。
“谢谢你,我知道了。”姚忆秋点点头,便在庭园的凉亭内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有点儿不安.因她听见书房里传来谢景畅的咆哮声。
“齐月,这些都是真的吗?那该死的姚家!居然这样待她!”
然后就是一阵静默,接着又听见桌面被用力拍打的声响.好似还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最后她居然听见暴怒的声音吼道——
“该死的杨立行!我定要他后悔这般待她!可恶!”
杨立行?她这辈子最不想听见的名字,怎么……怎么谢总管会提到他呢,还是……还是她听错了?
对,一定是她听错了。'
姚忆秋强自镇定的安慰自己,握紧手中的小包巾。
后来又听见书房里的男人吼道:“该死!怎么不早说!我不是交代过.她来.一定要第一个通报!”
接着庭园就安静丁下来。
姚忆杖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觉得现在可能不是见谢总管的好时机。她站起身来.小心地将小包小收妥,重表整理好面纱,转身就要离开。抬头却见谢景畅怒着一张脸朝她走来,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极了。
“不是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他脸虽难看.语气却是柔和。
“我是想谢总管有事忙着,不便打扰.我还是改天再来好了。”她低头就要走。
“我吓到你了?”他看着她。
“啊,不,没有。谢总管有那么多事忙着,我不应该在这儿……”
“陪我聊聊。”他打断她。他不喜欢听她讲自己碍着别人的话语。
刚才齐月将这几个月来的查访结果拿给他看,其中有姚忆秋从八岁到十八岁的所有事情。因为齐月私下找到了旺大叔,旺大叔看着姚忆秋长大,他从第一晚到姚家的事开始讲起,直到姚忆秋出阁。
姚忆秋到了松江府杨家的事.就比较含糊。听杨家的下人说,姚忆秋是姚家主动送给太少爷杨立行做小妾的,但她进杨家没几个月便被贬为婢女,听说是因为惹火了大少爷。后来她被派去伺候二少爷,却勾引二少爷.才被撵出杨家,脸上的伤疤便是勾引二少爷时划伤的。
一派胡言!姚忆秋绝不是那种人!经由这些日子与她接触,他知道她很善良,善良到认为自己是别人的障碍。他曾与她闲聊.意图套出她在姚家的处境,但每次遇到这话题,她总淡淡的说:“都已经过去的事,何必再提。”
看了齐月的访察结果.他当然也知道了她到姚家的第一晚便没饭吃,因为她将碎银给了一个在祟南大街的乞儿.就是他!
没想到当年他的一顿饱餐,却是一个八岁小女孩子饿换来的。
可恶!这姚家居然悭吝到这等地步!外遇的女儿就不是女儿吗?那姚老头可真是畜生!当初一定是他诱奸忆秋她娘亲的.否则一个好端端的闺女怎会被亲爹逐出家门——齐月连姚忆秋的娘亲被逐出家门的事都查出来了。
姚忆秋的外公是屯填的望族,姓粱,当年知道女儿未婚怀孕,大为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