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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见了小姐,该怎么交代哟……”
埋怨的语气,温浮生看了一眼父亲,眉尖微蹙,竟是一脸赞同附和的表情。
温道明回过神来,见着儿子并不算正经的目光,瞪他一眼,想起正事来,问道,“从那丫头那儿回来?”
“嗯,说了会儿话。”温浮生说着,便有些控制不住的牵起嘴角。
温道明看着儿子脸上漾着的幸福,不由得就有些出神。
他永远记得那年冬天,在C区,他跟几个小子站在街头,她捧着一本书,头发细碎利落的像个小子,时不时的看一眼书,再看一眼前面有没有车,根本不去注意脚下的路。
才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的雪有些融化了,染着黑色的车轮的轧印与行人的脚印。她就这么朝前走,直到撞到身上。
他也不是什么好坯子,任着旁边的几个小子捅捅他,肆无忌惮的起哄,坏坏的努嘴。
她的脸红了一下,抬起头飞快的扫了他一眼,道歉,连说对不起。
他并没有为难她,十分大方的说了声没关系,以后走路要小心,然后,就这么让她走了。旁边的人推推搡搡的,不知谁说了句,道明,你丫挺的色大胆小啊,看我的……他也不吭声,一条腿横了出去,正好搁在对方自行车上。那时候,他骄横的很,冷冷的哼了一声,说,嗬!找死哪!我看你们谁敢碰这姑娘。
后来他才想起来,那姑娘姓甚名谁他还不知道,之后的一个月,他每天都守在那个街头,只盼着能再遇上她。
只是,没能继续守下去。
那一年,他也不过才十来岁的年纪,在他的记忆里,那段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鲜艳的红色,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用红色的油漆覆盖起来,上面写满了毛主席语录,周遭全是红旗、红色的语录本、红袖章……
父亲接受改造,柳长卿的父亲却仍被关押。永定门的火车站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红色的横幅标语——热烈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后来才得知,他与柳长卿被分到一处插队。他在村南,柳长卿占着村北。两人起着头,带着各自的人,干完活就凑到一块儿,撂狠话,打群架,板砖、锄头都是他们的武器。赢的那方,瓜分了对方当天的吃食,有时候是黄面窝窝头,有时候是几块蒸红薯,吃完后,再悄无声息的各回各处。
他为此饿过肚子,柳长卿自然也是。
如今再回想,他倒是有些想不出来,他与柳长卿究竟为何就这么不对盘,在学校是,下乡了仍是。非要争个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地步。
可在那个无聊和压抑到令人发疯的时代,这样的争斗,的确给死水无波的日子带来一些波澜,一些期待,一些……另类的快乐。
那个乡下,简直不能用穷山僻壤来形容,天是灰的,地是黄的,风卷着尘土与碎叶,刮在脸上,四野苍茫。就在这样既偏僻又贫穷落后的地方,村长的女儿便如出水芙蓉一样,乌黑的头发梳成又黑又长的麻花辫子,白皙的脸,自己改过的水蓝色的小褂子,漂亮,充满稚气与灵气。尤其,那姑娘有的一声好嗓子,唱起歌来,清脆空灵……便是搁在如今,也是个绝佳的美人。
最重要的是,她的成分好,多少个在那插队的小伙子,熬不住那无尽的黑暗,便起了心思,一心想要夺取她的芳心。
这里边,自然不包括他。
他在无数个夜里,会想起那日在永定门的火车站上,柳长卿胸前戴着跟他一样的大红花,她与一批送行的家长挤在窗口,柳长卿的手伸出窗口,握住她的。
他等了一个月的姑娘,终于让他见到了,仍是不知姓甚名谁,只是红着眼圈望着柳长卿,仿佛这世上只有柳长卿一人。
母亲握着他的手,左右吩咐他,一定要时常写信回来,他安静的应着。
一直到月台上响起了铃声,“呜——”一声,火车咔嚓咔嚓的响起来。
送行的人群里,铺天盖地的迸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甚至连还是婴孩的道筠都“哇”的一声哭出来。周遭都是一片悲痛,哭声,口号声,喧天的铜鼓声……他却远远的看着她,她紧紧的咬着唇,唇上都磕出了白白的印子,她就那么望着柳长卿,眼底泪光闪烁,却愣是没有滚下一滴泪来。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女子,却是钟情于柳长卿,他想,自己每天跟柳长卿斗啊斗的,斗什么呢,这都输了一茬了。
后来才方知,一切是误会一场,只是,那时的他并不知情。
真正让他恨极了柳长卿的,恰是因为柳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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