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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
就在遂歌大姑娘补一场小憩时。
春香来了。
“你们好好侍了院中,照顾好了大姑娘。没事儿,别乱走。”春香呵呵敢荣娘、秀娘话,在两个小丫鬟答应后,又是匆匆离开了。
瞧着春香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光荣娘有这个想法,秀娘也是这样想的。
当晚。
下差后。
回了下人房,荣娘从李哑婆的嘴里,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万明苑,也就是刘大老爷住的寝院,一个姨娘的院中侍候下人,尽数被打罚了。
听李哑婆讲,近身侍候的奴婢,全数打死了。院中侍候的奴婢,人人三十板子,挨了罚后,没死的全数撵到庄子去。
刘府是个富贵窝。
刘府的庄子嘛,那就是苦力奴仆待的地方。那里什么模样?据李哑婆讲:缺吃、少穿,人人都像穷乞丐。
好年景,人活着。
年景差,命硬就活着,命不好死了,白死的。
人命,这时代里,穷人的命,不值几个大钱。
“嬷嬷,我想还没回来,我去厨房瞧瞧娘。”荣娘寻了话头,从下人房离开。
她心底犹豫。
最后,还是摸去了受罚女婢暂时待的偏院。那儿离着下人房特近的,拐个弯儿,过两道夹墙间的一口水井,就到了。
破败的院落。
破败的一切。
在过了夹墙后,冲入荣娘耳中的,全是低低的哭泣声。
荣娘趴着窗户,往屋内瞧了瞧。
大通铺,趴着好些的女婢。荣娘一眼望去,只瞧见了她们身后,白色里衣上,黑红黑红的一片。
那是血迹?
那是伤处?
显然啊。
午后这些女婢受了罚,到这等时候了,依然并没有人来帮忙给她们收拾了伤处。
这等熬法?
人能熬过去吗?
荣娘好怀疑。
“谁?”里面有人唤了一声。
荣娘一听人喊,不敢回话,小跑着离开了。
再度回了下人房,靠了墙角儿喘着跑急了的粗气。微歇一歇后,荣娘收回了受到冲击的情绪。她觉得,她得冷静冷静。
可睁眼闭眼,眼前全是黑红黑红的一片。
“奴婢、奴婢……”
“奴隶、奴隶……”
荣娘嘴里念叨了这来来回回的几个词。
奴婢也罢,奴隶也罢,在所谓主子眼中,都不值钱的。都是可以随意处置的。
从未曾的,清晰的认识到。
小命儿没在自己的掌握中,那般的可怕啊。
被打死的奴婢,被打了三十板子的奴婢……她们会这般样,全是因为刘大老爷的一个姨娘小产了。
因为,刘大老爷没了一个子嗣。
所以,那个姨娘院中的全处奴婢们,都得用命为筹码,来填了刘大老爷、刘大夫人这些主子们的怒火。
牵怒如何?
哪怕这里面有太多人委枉呢?
而且,李哑婆还讲了,便是厨房里,也有人受罚了,被活活打死了。
午时。
满府上下,没当差的奴仆都被唤去了现场,亲自瞧了这一场接一场的血腥打杀打罚。说是以儆效尤。
当晚。
荣娘发烧了。
一场大病。
赵春花忙碌在女儿的榻边上,那是忙碌了一宿。
姜汤。
赵春花给女儿生生灌了两碗,为了降温,那冷帕子一条接一条的来回替换着。
这些忙碌,在赵春花望着女儿潮红的脸蛋儿时。
赵春花哭了。
哭过后,赵春花又是替女儿唤了凉凉的湿帕子。
“哪儿可以去采蘋?就在南面涧水滨。”
“哪儿可以去采藻?就在积水那浅沼。”
“什么可把东西放?有那圆筥和方筐。”
“什么可把食物煮?三脚錡与无足釜。”
“安置祭品在哪里?祠堂那边窗户底。”
“这次谁来做主祭?恭敬虔诚待嫁女……”
诗经《采蘋》赵春花已经唱了两回。这是她唯一唱给女儿的摇篮曲。因为,这是一个亲娘对女儿最好的期望。
赵春花是三夫人刘王氏的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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