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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被黑暗吞噬了,只有近处的路灯在照耀着天地,灯光的尽处似乎就是天边了。每当这个时候,西梅伊兹的居民们和到这里来休假的人们,便不分男女老幼,也不管会不会跳舞,都自动地聚集到公园的舞场上。或许,他们中的许多人并不是为了跳舞才来的,只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而已。老太太坐在舞场外的板凳上,听着轻柔的音乐,悠闲地吃着一支冰淇凌,诱人的雪糕汁沿着锥形纸杯直往下淌。
“请原谅,”柯拉在老太太身边坐下来,“或许,那个大尉摔在了海边的灌木丛里了,因为那里有许多石堆和灌木。”
“看来,你聪明的小脑瓜要与传说过不去了,”老太太笑了笑,“我也曾经怀疑过。当年,我还找到了曾经追赶过大尉的一个士兵的儿子了解情况。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个传说竟然通过一个驼背的退休老人得以流传。这件事,他已经不知道听他父亲讲过多少次了。原来,当大尉策马跳崖时,海湾里一些小船上的渔民看见了大尉的这一愚蠢举动。正巧离岸不远处有一艘通报船,是从塞瓦斯托波尔派出来的。这艘船上的人看见了这个白卫军的自杀行为。塞瓦斯托波尔的两家报纸《塔夫利达之声》和《辛菲罗波尔新闻报》都报道了这一事件。两家报纸异口同声地说,大尉没有跳到海里,也没有摔在岸边的石头上。有数十人亲眼看见大尉化作了空气。在一瞬间,大尉在飞腾……接着,空中就见不到他了!你设想过吗?”
“没有,”柯拉承认说,“我没想过。”
“惟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老太太啜了一口冰淇凌说,“波克列夫斯基大尉化成鸟了,也就是化成老鹰了。”
柯拉明白了,老太太相信的是传说中的故事。管它呢,相信什么,那是老太太自己的事。应该尊重,最起码也不能嘲笑老人的离奇想法。
“你是一个好姑娘,”老太太说,“要是换成别人,早就经不住这种讥笑了。”
“我有幸见识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了,”柯拉说,“我只是显得年轻而已,实际上我内心比您还老。”
“真有意思!”老太太一乐。“你到底有多大,我的老太婆?”
“我很快就满20岁了。而我的朋友薇罗尼卡已经满20岁了。”
“你们是大学生吧?”
“是的,我们在苏利科夫学院上学。苏利科夫就是古代那个画家,不过,我可不承认他是个艺术家。”
“我听说过这个人,”老太太点头称是,“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画家。”
“他是个一点也不中用的画家,”柯拉反对说,“因为他主张艺术课题要服从于社会任务,而这,对于艺术来说是致命的。”
“薇罗尼卡也和你一起学习吗?”
“怎么会不在一起呢?”柯拉对这一问题感到吃惊,一我和她一起在教养院里生活,又一起从那里逃了出来……”
“难道我们现在还有教养院?”
“是专门收容银河系弃儿的。”
“噢,我想起来了!我在什么地方读过这个故事。好像是一个被收养的女孩是某个童话故事中的人物。”
“很遗憾,这个女孩儿不是我,”柯拉说,“不过,很幸运,她是薇罗尼卡。她的爸爸是太阳系里最大的集邮家。他去世了,而薇罗尼卡现在靠邮品的利息生活。要知道,那样坐享其成是很乏味的。所以,她想成为一个最普通的人。”
“做得对,”老太太表示同意,“就拿我来说吧,就出身而言,我出身于罗曼诺夫家族。有幸成为最后一个争夺皇位者的曾孙女。也就是说,在我的身上,带有罗曼诺夫的基因。”
“那你就占据皇位好了,谁也不会反对!”
“会有人反对的,”老太太说,“爱妒忌的人总是有的。再说了,皇位在彼得堡,而我却喜欢克里米亚的气候。”
当地一个健壮的海员请柯拉跳舞,这个海员可能是塞瓦斯托波尔海上博物馆的。他一边与柯拉跳舞,一边不合时机地夸赞柯拉如何如何的漂亮。柯拉请他在说恭维话时要有分寸,可这个海员怎么也找不到动听的话儿。当柯拉回到板凳上时,皇位的继承者已经走了,而柯拉却不知道她的姓名。要知道,皇位的继承者一定要有名有姓。
后来,柯拉又去找工程师。在路灯的照耀下,他的脸色显得比白天更加严酷,他的眼睛深深地藏在浓密的粗眉下面。
“您没跳舞?”柯拉问。
舞曲停止了,知了一起叫了起来,似乎要填补舞曲的空档儿。灌木丛中一种叫不出名的鸟儿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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