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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和老单位有感情。
我的入党申请书,又一次是别人帮我写的,就像当年那张卷子。
我真的从来不好意思跟人说,我曾经是个党员。
我不配。
后来到了特区,我就把组织关系和一些蝴蝶标本夹在一起,不知放哪儿了。
我这算自动脱党吧?我觉得这才是尊重伟大的党,别玷污了它。
特别是吸上了白粉,我更是坚决否认入过党。
我不想让连队用每月几百块钱的薪水,养一个备用的后门。
就死活要求复员了。
当了老百姓,穿上花花绿绿的时装,我才知道自己多么有魅力。
我到特区去了。
不是我父亲所在的那个地方,但我仍能感到他的余光。
我开始学做生意。
中国的生意人简单极了,初级阶段,包括赚钱和捣鬼,哪怕是作案,也都是《七侠五义》的水准,没劲透了。
假如有一天我要作一个案子,保证让它充满了梦幻和科学的色彩,非同凡响。
我瞧不起那些伎俩,但我干得比谁都欢,比如搞批文、以权谋私等等。
因为我会干这些,我就更看不起它。
发财人赚第一个100万,多半凭的是胆子,轮到第二个100万的时候,才多少有些计策含量。
奸人一般没胆子,所以先发的都是些什么人,不必多说。
和这些人打交道,阅尽人间丑恶。
每天压力很大,不知怎样才能让神经松懈下来。
有人介绍我上歌厅,唱卡拉OK。
我刚开始不喜欢那种黑暗的光怪陆离的气氛,还有那么多的鸡混迹其中。
鸡太多的地方,女人就贬值。
每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你就不由自主地会想,她是不是鸡?但我很快地发现卡拉OK的绝妙所在,就是人都有嚎叫的欲望。
人是从野兽变来的,世界是一个动物园。
其实兽叫也是很美的事,比如虎啸猿啼,还有黄鹏鸣翠柳、蛙声一片等等,都是入了诗的。
人进步了,却被剥夺了嚎叫的权利,如果你是一个女人,到处都让你讲究淑女风范,你就更没机会大喊大叫。真羡慕文化大革命那会儿的年轻人,年老的也包括在内,每天都可以大声地呼喊口号,打倒谁,拥护谁,狂轰滥炸一番。
这就像今天的KTV,有伤感的也有激烈的,既可以缠绵也可以声嘶力竭,心里有多少不痛快的事,都宣泄出去了。
文革那时免费,现代人没这个福气了,只好花了钱,到歌厅里乱吼,平衡自己快要爆炸的心。
卡拉OK这东西,最令人丧失自知之明,再说得不客气些,就是大肆公开地鼓励人不要脸。
你明明不是歌手,大庭广众下,唱什么?逼别人贡献出耳朵,供你蹂躏?有的人说什么,他不管别人爱不爱听,要的是自我实现。。。。。。胡扯淡!你没看有的歌厅,音响设备什么都好,迎宾小姐也靓,就是因为没有人听歌,大家不去?所以,我要是歌厅的老板,就要特地招聘一拨能忍受噪音的人,高薪养着一批耳朵,花小钱,挣大钱。
我每天都去唱,还给了老板一笔钱,叫他雇人给我献花。
有一天,朋友家举行化妆卡拉0K舞会。
我为了穿什么衣服这件事,思考了整整一天。
我喜欢惊世骇俗,让人对我刻骨铭心。
那天,我在脸上涂满了厚厚的橙黄色粉,用新鲜的翠绿色画了眼线,眉毛的头部是墨绿色的,再用淡绿由深向浅地往眉尾蔓延,直到过渡成娇弱的鹅黄色,眉弓上方点的是紫左蓝色,整个眉毛就像一条刚刚苏醒的青蚕。
嘴唇我用的是柿红色,很集中紧凑,像一枚辣椒。
最要紧的是发型和装饰。
这是我化妆的精华。
我让保姆到街上去买刚砍下来的卷心菜。
她买回来,我发了一大顿脾气,差点把她给炒了。
她说,是按您的意思买的呀,新鲜极了。
我说,蠢话!光是新鲜就行啦?这么小,怎么用?要大!
第二次,她买回来的菜吓了我一跳,菜叶大得像雨伞。
我把头发结成长长的两条辫子,盘在头上,然后从菜心剥了几片又大又软的叶子,看似随意实则非常讲究地包裹在头上,像一条别致的绿叶头巾。
从最外层的莱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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