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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千粥连忙收拾好工具,几人冒着雨在山林前行,还好没走出多远,就找到了一个临时落脚的山洞。温千树有霍寒护着,身上湿得并不多,倒是他自己,衬衫给她挡雨,只穿了背心,几乎湿了个透,两人挨着坐在石头上,她抬头望出去‐‐相思岭,俨然已经成了雨的世界。天色暗了下来,相思岭附近的某座山下,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帐篷里,德哥双手枕在耳后,正闭目养神,军哥也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低头看着手机,旁边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军哥懒洋洋地问,&ldo;小曾啊,你跟在我身边多久啦?&rdo;小曾想了想,&ldo;差不多八年了吧。&rdo;&ldo;也是够长时间的了。&rdo;&ldo;是啊。&rdo;突然间钻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ldo;军哥、德哥不好了!我们事先踩好的点附近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派出所的所长,另外几个……&rdo;他开始描述起几人的特征来。&ldo;霍寒!&rdo;德哥猛地坐起,&ldo;妈的!怎么哪里都有他,这是专门跟老子杠上了?&rdo;军哥笑得耐人寻味,&ldo;这文物保护专案组的组长,消息也够快的,倒真是挺有意思。&rdo;这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德哥可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一脚踢翻了酒壶,酒水洒了满地。军哥又说,&ldo;你不是想找他算账吗?这不主动找上门来了,一次性算个清楚呗。&rdo;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但相思岭作为雪耻的关键一战,他可不想中途出一点纰漏,德哥咬牙切齿,&ldo;霍寒,你给老子等着!&rdo;风雨声喧嚣着从四面八方扑过来。阴暗的帐篷里,没有人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小曾,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雨势渐大,连山洞口都开始积水了,风和雨一起灌进来, 洞中本来就阴暗潮湿, 只靠着微弱的手电筒光撑起些许光亮, 每个人的脸都陷在阴影里。温千树坐在霍寒身上,天气一变, 腿疼的毛病又犯了,像针扎一样难受,酸疼中又带着软麻。霍寒正帮她揉着,他的手心仿佛燃着一丛小火焰, 碰触过的地方暖意滋生,外面雨声大作, 她的心却莫名平静,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慢慢闭着眼睛靠在了他肩上。睡了没多久,被人推醒, 温千树迷糊睁开眼, 只见妈妈一脸笑意站在c黄边, &ldo;繁繁,快起身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再贪睡了。&rdo;她懵懂地从c黄上坐起来,惊讶地看到, 镜子里自己身穿着一袭火红的嫁衣,裙摆压着金线,胸前的一双鸳鸯刺绣尤为精致生动,弟弟周暮雨蹲在地上把绣花鞋的穗子拨过来又拨过去,抬头开心地说,&ldo;姐姐别发呆啦,姐夫在外面等着了。&rdo;姐夫?温千树疑惑极了。妈妈在旁边落泪,继父柔声安慰她,&ldo;哭什么,这是繁繁的大好日子,你该感到高兴才是。&rdo;白雪歌小女人似的倚在周暮山旁边,娇滴滴地笑,&ldo;繁繁,你是不是开心傻了?&rdo;大家都笑。只有她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很快就被送上了花轿。花轿一路到了山里,路不平,晃得温千树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失去了知觉。她是生生闷醒的。她发现自己睡在棺木里,四块坚固的木头将她死死地钉住,她大喊、捶打、挣扎,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里奄奄一息,在那么一瞬,她忽然明白过来,一切都无济于事了。空气、希望和她都被判了死刑。她重新闭上眼,安静地等待结果。时间跟着心跳声一点点流逝。&ldo;繁繁!&rdo;空气和声音一同灌进来,震耳欲聋,心跳欲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上方的人,大滴的泪从眼角滑落,&ldo;爸爸!&rdo;她知道的啊。她怎么会忘了呢?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都会奋不顾身、披荆斩棘,只为她而来。她在爸爸怀里放声大哭。千敏之抚着她后背,&ldo;繁繁别怕,不怕啊,是爸爸。&rdo;她终于止住了泪,却听他说,&ldo;爸爸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的啊。&rdo;&ldo;可不可以不要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