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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音,稍显低沉,“你在医院里?”
啊?我望向楼下,正好可以看到马路,有一辆救护车“嘀嘟嘀嘟”地开出去,声音还不小,大概是传到电话里去了,我就说:“是啊。”
对方没说话。我握着手机,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大概是这风有点凉。
“你怎么还没有睡?”
这不是被电话吵起来了吗?这话题也变得真够快的。我刚想张口,突然间迷迷糊糊的脑子随着那远去的“嘀嘟嘀嘟”瞬间清醒过来。
我握着手机的手倏地收紧。
我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了。
几乎有些站不稳的,我靠在栏杆上感觉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而那声音透过薄薄的手机又传过来。
“怎么不说话?”
他等了一会儿,见我诡异地沉默,大概也猜到了怎么一回事。我被这声音又惊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我实在没有这个人的若无其事,我侧身靠在栏杆上,尽量平静下情绪地说:“……照顾人有点晚,刚准备睡。”
他仍然沉默。电话那边很静。
我急着想把电话挂掉,但又耐下心来等待。因为我知道,齐冀从来不是半夜三更会打电话来说废话的人,而且他这一个电话,让我想到了那天来找我的路畅。
这个男人——他有介入任何事情的能力。
然而想着想着困劲儿偏偏上来了,大概是今天帮景宣做复查,跑上跑下的太累我,此时精神还高度集中,扯得脑仁一阵一阵的疼痛。
于是我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我打了个哈欠,对着电话,有些不耐烦,“齐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
他终于出声,语气似乎带着些惊讶,“我有话说。”他的声音在夜色下一如既往的冷清好听,可是在我脑子里不亚于恶魔的奏乐。
然而他接下来并没有在电话里说明什么。他卖了一个大关子,口气又带着点命令,“明天十点,到碧园来。”
“什么?”我觉得我他妈一定是幻听了。
他却似乎笑了一声,说:“你果然还记得这个地方。”
我直接按下了“end”键。
——
挂了电话我没回病房,而是靠着阳台,整个身子有些发冷。
这样熟悉的对话,让我恍惚以为回到了五年前。
回到了五年前,他偶尔会用冰冷冷的语气命令我某个时间到碧园,差一分钟他都不候;回到了五年前,他这样说,即使语气不耐我也很高兴,因为我说过我最喜欢这个地方的装潢和饭菜,现在他还记得。
然而我又想,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突然想抽根儿烟,手伸向口袋却什么也摸不着,我一愣,想起来我现在穿着睡衣。捏住眉心,我忍不住苦笑出来,然后狠狠压住刚刚从心中冒出的,陌生的思绪。
因为,他之前在路畅家里说的有句话,是没错的。
我装什么。
我还喜欢他。
——
“是谁打来的?”
就在我还想伤感一下的时候,冷不丁地就冒出一个声音,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没想到景宣居然拄着拐杖起来了。
“你……”我迅速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只穿着裤子就出来了,外面凉得很,快进去。”
“我不冷……打电话的是谁?”他看着我锲而不舍。
我见蒙不过去,就只好说“哎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我用手撸了把头发,大概是想把刚刚的情绪抹掉,走过去扶他,并且唠唠叨叨的企图掩饰心虚,“我知道你不怕冷,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你抵抗力弱……”
月色刚刚好,他脸上的表情刚好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他总是对我心软的,发现问不出什么,就顺从地依靠着我。于是他低声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他的表情有一点复杂,似乎掺合着无奈好笑之类的,像任何一个被家长管着的年轻人,但又不尽然。当时太黑,我又有点心虚,所以没有注意到。
直到后面发了许多事情,我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来,并且恨不得当初揪着他非刨根问底不可。
——
今天一大早,我回了趟酒吧。
主要是因为小A给我了一个电话,让我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地赶回去。
钱家来人了。是钱顺行的母亲。
“他们就在上面吗?”
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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