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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然而,只是很巧合地,现在读的书是如此,而他几乎读遍准备卖的书也是事实。虽然没有恶意,但我经常揶揄这件事。实际上,也基于这个事实,我才怀疑京极堂究竟有无做生意的意思?据我了解,他确实有着以自己想读的书为主而大加收购的作风。不过,因为他感兴趣的书很杂乱,所搜集的书种类幅度很宽,反而因此能够肆应需求。
京极堂表情显得更开心了,说道:
「呵,上来吧!」
终于让我进了房间。
「老婆不在,没咖啡喝,反正你这人也分辨不出咖啡和红茶的味道。就忍耐着喝变淡了的茶吧!」
他边拿起原先就摆在津轻(译注:地名,在日本青森县)漆矮桌上的茶壶,京极堂老毛病不改地边说着失礼的话。
「说什么呀?看起来虽然是这样,可是,分辨咖啡的香味我可在行哩!」
「呵呵呵,你在说笑吧,最近有一次,你在咖啡店点了哥伦比亚咖啡,小妹弄错了端来摩卡,你明明不知情,反而向她解说自己其实喜欢摩卡的酸味什么的,不是吗?你呀,勉强算得上是个文人,你想说明事情的心情我可以了解,不过,坐在一起的我可难为情了。」
京极堂喋喋不休地说着让人觉得不愉快的话,而且真的拿出了变淡了的茶。但我在走坡路时流了很多汗,所以,即使是这种茶也觉得挺好喝的。
大约十个榻榻米大的房间全都挤满了书架,和在店里的印象完全一样。如果换了是主人的房间那一定更惊人,他的妻子始终抱怨到处都是灰尘,她不悦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这种情况并非货品侵占住的地方,相反地,就如刚才他自己说的,是因为藏书已满溢到店面了,所以只好把这些书卖掉来得正确。
我一进入房间,书店就算打炸了。有时候聊得起劲,连晚饭都会忘了吃。
我原本从大学领取微薄的资助金,从事粘菌的研究。但无法维持生计,所以,现在写杂文贴补生活。这个工作在时间上很自由,除了截稿前一段时间以外,像这样从中午开始闲聊打发时间都无所谓。京极堂虽做得不很起劲,但总归是生意。起初,我担心自己是不是会添人家麻烦,可是,如刚才所说的,看他丝毫没做生意的意向,所以,渐渐地我也不在意了。
只不过,这个眼前的友人,尽管愿意配合我的空档和我交住,可是,对我写的东西却完全不理解。我原本专攻文学,但为了肚皮,只好替给少年看的科学冒险杂志和不是很正派的三流杂志等匿名执笔,所以,被称作穷酸文人我也没话说。
「嘿,今夭谈什么话题呢,关口老师。」
京极堂说完,抽起纸烟卷来了。
和京极堂的交住可以追溯到学生时代,大约有十五、六年了吧。学生时代的他,不健康的模样看来像个肺病患者,整天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的又是比较硬的书。
当时有点儿忧郁症症状的我,怎么都无法习惯粗暴的气质,但也无法认同软弱,只一迳地喜欢孤立。可是,这样的我,却很奇怪地和这个性格古怪的男人熟稔了起来。他和我真是本质完全不同的人,和突然会陷入沉默忧郁状态的我相比,他真是个雄辩家,而且,社交范围很广。托他的福,我经常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和理应敬而远之的人交住,但我都不说话。陷入忧郁状态的我怀着抗拒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始作俑者硬拉着我加入聚会的他,竟然对聚会露骨地表现出不愉快,这一点,我怎么都无法理解。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去,可是,我这个教人匪夷所思的朋友,却一面骂人家傻瓜笨蛋,却又一面听这些傻瓜笨蛋的谈话,然后,每一次都大发雷霆。
当时,京极堂可能在享受发怒的情绪吧,结果,我被卷入他的步调,等发现时,忧郁症居然痊愈了。一旦起伏激烈的情感消失,而一迳往牛角尖钻的事情也沉寂了以后,对忧郁症患者而言,真有着无可衡量的治疗效果。
京极堂拥有惊人的和日常生活无关的知识。特别是从佛教、基督教、回教、儒教、道教,以至于阴阳道、修验道等,他对各国各地的宗教和习俗、口传之类的知识丰富,吸引了我。另一方面,京极堂也对我因接受忧郁症的治疗而积蓄的神经医学、精神病理学、心理学等的知识感兴趣。
因此,我们既议论也讨论。我想,和当时大部分学生们议论的内容虽有悬殊的差异,但我们对等地谈论政治、金鱼的饲养、美味料理店的招牌姑娘有多可爱等话题,总之,那全是昔日年轻时代的话题。
此后,过了十几年。
两年前,我因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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