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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朵桃花儿!
可再抬头瞧瞧那正眠冬的桃树,灰擦擦光秃秃的枝桠上,哪里有半点嫣红的影子?
这还真奇了,难道
“显灵了!显灵了!”小俏儿乐得一蹦三尺高,挎着藤条筐就往家里跑。
她要把这花儿带给娘亲去瞧,告诉娘亲,桃花仙显灵了,它肯定会保佑爹爹平安归来的
她一路冲回小院里,手上的藤条筐也顾不得丢下,欢欣地推开摇摇欲坠的两扇旧门板,一迭声地叫着娘亲,可娘亲不应她,直挺挺地仰在炕上,高耸的肚腹好似��说耐粮泶瘛�
亏得有村里人相助,小俏儿才得以安葬了娘亲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小阿弟亦或小阿妹。
而两日后,帮忙巡山的劳力们也回来了,带回的只有阿爹破碎的旧衣裳。
娃娃再可怜,也终究不是自家的孩子,村里人唏嘘一通后便散了,各自回家去忙活计。只剩下小俏儿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双亲的坟前,头顶上白森森的灵旗低垂。
到底还是郭太爷最好心,扶着拐棍儿颤巍巍地拿了些稀汤水水来给小俏儿垫肚。
小俏儿端着碗,化了满脸的泪。
日子总得过下去,小俏儿便又开始满山寻野菜,好在她一个瘦巴巴的小丫头也吃不了多少,饥一顿饱一顿的,也能捱得下去。
就这么一直撑到开春,桃树上又鼓满了苞。
县里收粮的官兵又来了,如狼似虎的样子好似打劫的山匪,提走了郭太爷家的老母鸡,拽走了老李伯家的瘦驴,末了来了小俏儿家,见得家徒四壁,便好一通乱砸,还打破了小俏儿的头,拎走了省下来的最后半袋麦种。
小俏儿默默地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咬着牙摸了一把柴刀,冲到那桃树下。
桃树上全是小巧可爱的花,苞,胀鼓鼓的,瞧着很是无辜。
小俏儿怔怔地望着,手里的柴刀终于还是没能砍下去。
“若你是仙家或者精怪,那你为何不显灵?若你不是,那你为何要丢给我那朵桃花?”她微微仰着脸,乌黑的眼瞳里有淡淡的神采,“其实我不是为了要你许我什么愿望,我也没什么稀罕愿望。我只是,只是想要一个念想,能叫我相信,这日子不会总这么苦,总会好的”
风拂过桃树的树顶,枝桠晃了晃,落下几朵夭折的花,苞。
“村子里已经没法再待下去了,为了活命,我得逃荒去。可我还是宁愿相信你不是凡物,即便你还是这般无动于衷。”小俏儿起身,伸手折了一朵半开的桃花揣进怀里,然后飞起一脚狠狠踢在树干上:“这样,即使你成了仙也不会忘记我吧”
离乡那天,小俏儿在阿爹阿娘的坟前磕完头,便在地上抓了一把湿泥糊在脸上,然后抖抖干瘪的小包袱,与她的家乡就此别过。
她没有再看桃树一眼,自然也没有看到那一夜尽开的满树绯霞,有风拂过,依旧是那般招招摇摇的娇俏样子,却绕着哀愁似的,仿若百般不舍的挽留。
小俏儿离开家乡后,仅走了半天路程,便遇到了大批逃荒的人,大人孩子,一个个面容惨淡,形销骨立。她混迹其中,并不起眼,自然也少有争抢。偶尔运气好,遇到赈灾的粥棚之类,还能蹭上一两顿稀粥吃。
就这样,不知方向,不知目的,在饥饿的驱使下,她仿佛行尸走肉般一路漂泊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身上依旧是离乡时的旧棉袄旧棉裤,只是裤腿儿较之上年已经短了一截,而逃荒的人愈来愈少,相熟的最后一个人也在上一座城池与她分道扬镳。
之后,她便独自来到眼前这座城,守城的卫兵见她衣衫破烂,根本不放她进城,可怜她蹲在城门外,半点吃食都讨要不到,只好先去附近山水便寻些野菜充饥。
在山上晃荡了几日之后,幸遇上一日阳光晴好,山间春水显得格外澄澈,小俏儿坐在河边一块凸出的石板上,脱掉早已磨破的草鞋,把双脚浸到水中,舒舒服服地打了个激灵。
不留神看到河中倒影,自己先被自己的鬼样吓了一跳,蓬头垢面,瘦骨嶙峋,活脱脱一只精瘦的猴儿,狼狈的样子恐怕连爹娘在世也认不得她了。
她忙跪俯身子,掬了一捧水把自己的脸洗了洗。谁知,越洗越觉得自己脏得厉害,索性把一颗头都浸到水里去,使劲揉头发。
不远处有水声,且越来越近,大概是艘游船吧,现在大户人家都爱坐画舫游春。
想想又不干自己的事,小俏儿也懒得看这热闹,便继续洗自己的头。忽然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头重脚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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