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页)
旦爆发,就算她们结婚了,也有可能成为寡妇。一想到这里,她们就宁可维持现状。反正已经习得钢琴与芭蕾之技艺,不愁无法自立。况且胜子对军人并无好感。
既已对婚姻死心,胜子和女儿们,便开始把兴趣转移到金钱上面。她们认为六百多坪的土地,如果不加利用,未免太过可惜,于是再三催促我将老宅主屋改建成公寓。我已经告诉胜子她们,将来我死后,房子可以由她们自由决定。弟弟良雄现在还在租房子,所以大概也会赞成吧!因为如果顺利改建成公寓,他们大约可以一辈子不愁衣食。回想起来,只因为我是长子,就独自享有一切家产的继承权,这对良雄确实很不公平。不过,尽管我也曾考虑过既然房子那么大,不妨让良雄夫妇也搬来主屋住,然而不知是弟媳绫子太过客气,抑或胜子不愿意,他们至今仍在附近租房子。
总之,除了我以外,大家都赞成兴建大型公寓。所以对于唱反调的我,自然就有意疏远。这种时候,我就会开始怀念起阿妙。阿妙除了温顺的优点之外,实在是个乏味的女人,不过,这点总比胜子她们强。
我之所以坚决反对盖公寓,是有原因的。现在住的目黑区大原町老家,有仓库改造的画室,我对这样的工作室相当满意。而且可以从窗户看到一片绿树,这令人心情愉快。一旦改建成公寓后,这些树木将会被许多好奇的眼光所取代,成为窥视我的工作室的据点吧!由于大家都听说我是怪人,不免想窥探我。对创作而言,被窥探的干扰是最糟的事,因此我绝对不同意在我有生之年,将主屋改建为公寓。
我自孩提时,就常被这个现在已改建为画室的仓库的阴森气氛所吸引。童年的我,就有在完全密闭的地方才能安心的倾向。不过,既然要做画室,就不能太过阴暗,于是我在屋顶开了两个大天窗,而且为了怕有人侵入,又安装了两面铁窗,然后又在上面镶两片玻璃。除了加上两个天窗外,所有的窗户也都加装铁窗,并做了浴厕和梳理台。另外,这间仓库本来是两层的建筑,我把二楼的地板打掉后,这里就成了有挑高屋顶的平房。
为何大部分画室都喜欢高的天花板呢?因为,空间愈宽敞,愈具有开放感,比较适合创作,此外,若要作大幅的画作时,太低的天花板就会显得碍手碍脚的。虽然把画架放低,就不会碰到天花板,只是,大画有隔一段距离浏览的必要,这时候就需要较大的墙面和空间,因此宽大的场所也就相对成了必要。
我实在太需要这种工作场所了,所以从军医院弄来一张附有轮子的床后,就干脆在这里住下来。床脚附有轮子,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推到自己喜欢的地方睡觉。
我偏爱高的窗子。秋天的午后,坐在宽阔的地板上,看着不时飘落在方格子窗户上的枯叶,觉得枯叶恰似五线谱上的音符。抬头看墙壁上尚未改建之前的二楼窗户,也是一种享受。这时,我总是不知不觉地哼著“卡布里岛”或“月光小夜曲”等优美的旋律。
仓库西面和北面的墙壁外面,就是围墙,是没有窗户的;而南面的窗户也都封死了,所以是个光线无法射入的窗户,但也让我有一片相当宽大的墙壁。其实在我小的时候,这个仓库刚建成时,外面还没有用大谷石做的墙。仓库的东面有一个做为出入口的门,以及新建的厕所。
北、西两面没有窗户的墙壁上,挂着我倾注心血完成的十一幅作品。这些都是以十二星座为主题的百号大作品,我预计在不久的将来完成第十二幅。
现在,我打算开始画最后的牧羊座。由于这是我的终生事业,我的画一旦完成牧羊座的作品,就着手进行阿索德的制作,只要能亲眼看到它完成后的模样,我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在欧洲流浪时,也有过一次感情经验。当时我在法国遇到一个名叫富口安荣的日本女子。
明治三十九年(一九零六年),我第一次踏上巴黎的石板路。我彷徨无依的青春期,就是在这条石板路上度过的。当时一个完全不会说法语的日本人,想在这条街上遇到同胞的机会,简直是微乎其微,那真令人惶恐不安!在月明之夜,一个人走在那条街的街头,会觉得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不过,不久之后我就逐渐习惯巴黎的生活,也能讲几句简单的法语,那种被遗忘的不安,反而变成耐人寻味的哀愁,于是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拉丁学生区闲逛。
对落落寡欢的我而言,巴黎的秋天分外迷人,当我走在石板路上,听到落叶飘落地上的声音时,忽然觉得开始懂得欣赏周遭的一切美好事物。——灰色的石板路,和落叶的颜色十分相称。
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