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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憎恨这个世界?
江涛宁说完这话,垂眸看着身前的沉香,刚刚远远的看着,有一种比好奇更强烈的感觉,促使他想要去深究,这个看上去如此弱小纤细的身躯,究竟蕴藏着怎样一种力量。
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子,内心的力量,可以如此强大,柔弱的手,却面对比她强势几倍的敌人,依然可以制胜。
那一场华丽丽的暗杀,令他与其说震惊,不如说叹服,原本不过是一时兴起得姑且,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完美的结局。
他开始相信,她有这个魅力,让人愿意牺牲自己,解除三生蛊的诅咒。
“沉香!”他伸出手,拥紧怀里头这小小的身子,用前所未有的口吻在她耳边低低道:“沉香,是不是在生气?好,我和你道歉,阿部的事,我也是突然决定的,你答应陪着我,以后,我再不利用你好不好?”
他感受着怀里头出奇安静的小姑娘,抚摸被海风吹拂起来的柔软的青丝,心中磨砺了十几年的尖锐突然有了一丝柔软,口气越发温和:“要不要听一个故事,嗯?”
第七十六回
第七十六回
初夏的海风,带着一种温润的潮湿,夹杂着极细的雨丝,仿佛柳絮一般,拂在面上,清清凉凉的。
夜空,偶尔有一点亮,不知是星辰还是月的光漏。
漆黑的船,无声的行使在海面上,除了风帆刮动的猎猎声响和木板撞击海水的拍打声外,一切,出奇的安静。
江涛宁找了块甲板边缘的地板上坐下来,拉着沉香环在自己身边,并未在意那丝丝的虾须般得雨丝,只是用宽阔的胸膛遮挡住来自前方的潮气,自己却仰面正对着那极细的雨。
那凉冷的水汽,湿润了面庞,凝结成一点点精巧的白点,顺着面颊一滴滴滑下。
记忆中有过一双小小的手,就像这样,轻轻的,抚摸过他的脸庞。
笑意,如同蹁跹的蝶,纯真,而甜美,仿佛就在耳旁:“咯咯,哥哥,哥哥!”
“不瞒你说,我也曾经有过简单,但是快乐的一个家,爹,娘,在我十三岁那年又给添置了一个小妹妹,叫含香,我喜欢叫她香儿,小小的,像糯米团一样可爱,我们一家不富裕,不过靠着父亲出船打渔,母亲替人补鞋袜浆洗衣衫来维持生计,却足够快乐,足够简单。”
江涛宁的父亲一辈子脸朝波涛背朝天,偶尔得了官家的差遣可以出海为达官贵人捕些珍贵的海货,满手的鱼腥,大字不识一个,总觉得,江家这样是没法子出息的,所以将一辈子的希望寄托在从小聪明伶俐的儿子江涛宁身上。
虽然家里头拮据,依然拼了老命供着儿子上学堂。
江涛宁那个时候年轻,朝气,对未来也是充满了憧憬,再加上自己确实有些才华,十二岁那年童生考试中了第,一时间还在当时的渔村里头大大出了一回风头,大家都说老江家祖坟冒青烟,如今这是要出一个状元郎了。
应该说,那时候,江涛宁是幸福的,未来前途似锦,家中和睦,一切在少年眼里,都是清清明明的。
只是这个清明,在他二十岁,小妹七岁那年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那年离家上京参加会试,本来是信心百倍,所有人包括自己都相信,定能高中,家中父母临行谆谆嘱咐,小妹妹拉着他袖子依依不舍,当时都只是没放在心上的不经意,却不知道,这场景却是最后的幸福回忆。
自命清高的他不知道,所谓考试,不仅仅是需要实力的,同样,也需要拿出金钱,还要和达官周旋,他一个小小渔村来的乡下小伙子,如何知道京城里头的复杂。
应试黜落,这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只是那还不是最大的,等他垂头丧气回家,迎接他的,是家中噩耗。
父亲被人举报,私自下海,锒铛入狱。
本来指望着考中的儿子可以说上话,没想到却是落地的消息。
作为家中长子,他自然有责任负担起这个家,为了救父亲,他只能收起自己那点孤高,四处求人,这件事也让他看清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原本因为他可能考中而纷至沓来的亲戚朋友这时刻没一个肯出面帮忙,借口千奇百怪,总之他踏破了脚,磨破了嘴,那一帮所谓的亲人朋友竟然没有一个愿帮忙。
而他收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却是官府幕僚给的县衙老爷的一句话,若要救他爹,就要他的妹妹卖身给县老爷弱智的儿子抵债当童养媳。
他家的小香儿啊,那一年只有七岁,还只是一个根本没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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