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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郎……”杨彩鸾哭泣着叫,张开双臂,投入他怀中,痴迷地亲吻着他。
久久,就在她意乱情迷,不知人间何世的痴迷幻境中,祸起萧墙,变生肘腋。
捧着她粉颊亲吻的手,变成了索命的魔爪,两个指头深陷入她的耳后根部藏血穴,不但血脉断裂,头骨也变了形。
不等她有何反应,“嘭”一声大震,她飞跌丈外,五岳朝天四仰八叉。
她灵智仍在,眼前朦朦胧胧地看到纪少堡主狞恶的脸容时隐时现,耳中却听到陌生冷厉的语声:“贱婆娘,你认为纪某拿你这败柳残花做活宝上供么?你是昏了头,瞎了眼,死有余辜,你死吧!”
她渐入弥留境界,耳中仍不住响起这陌生而又万分熟悉的声音:“你死吧!你死吧!你……死……吧……”
她在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死了……”
当然,她是死得极不甘心,可是,她已经无能为力,拼全力大声吼叫道:“无情无义的负心人,你……”
叫声倏落,一缕芳魂飞向离恨天。
同一瞬间,霍三爷操刀扑奔病室,冲近病床,举起柴刀咬牙切齿地叫:“我早该用毒药杀死你们……”
费心兰虽病骨支离,但仍有余力自保,不向床内滚避,反而向床前一翻,生死关头,她必须全力谋求自保,右手一举,便撑住了霍三爷操刀的手,左掌本能地反劈,“噗”一声正中霍三爷的左肩头。
“嗯……”霍三爷闷声叫,摇摇晃晃向下倒,跌翻在床下无力爬起。
“霍三爷,你怎么了?”心兰撑起上身问。
“我要跟你们拼了,你那畜生兄长要杀我。”霍三爷目眦欲裂地叫,挣扎着要爬起来拾刀力拼。
心兰沉着地问:“杀了我,你逃得掉?”
“我还有什么指望?拼一个算一个。”
“你能杀我?我是你的病人哪!”
“那……我不杀你,但你们却要我的命。”
“我看,只有我能救你。”
“你能救我?”
“是的,我能救你,那两个男女,是我的生死仇敌,你我是一条漏船上的人。”
“你……他……你不姓纪?”
“我姓费,叫心兰,被他们掳来的。”
“真的?”
“我为何要骗你?你不但杀不了我,我杀你却是举手之劳,没有骗你的必要。”
“这……这倒是真的。”
“因此,你得信任我。”
“我……我信任你。”
“好,你可以躲在床后。”
“躲在床后?”
“事急从权,就委屈你一下吧,我将设法令他们离开尊府,但请在事后到镇中放出消息,说我费心兰被姓纪的掳经此地养病,你办得到?”
“这……我能办到。”
“最好是报官,那两个男女,男的是光州天马集纪家堡的少堡主。女的叫杨彩鸾,他们杀了府上不少人,你如不报官,日后麻烦大了,快!躲进去。”
外面已响起脚步声,霍三爷只好躲入床后,大户人家的床后面,皆设了大型的衣物橱,人躲在后面,如不掀帐察看,不易发现。
木门推开了,抢入神色冷厉的纪少堡主,向心兰问:“那该死的郎中不在后面,他来过了没有?”
心兰冷冷地说:“你没看见床脚下的柴刀?”
“咦!这是……”
“不久前,那郎中用柴刀行凶……”
“什么?那老猪狗不要命了,找到他我要剥他的皮,把他剁成肉酱。”
躲在床后的霍三爷,几乎吓昏,心中不住念佛,也不往咒骂心兰,认为心兰马上就会将他交出处死了。
心兰哼了一声道:“他已经走了许久,你找他不到了。”
“即使他跑了,也跑不了多远。”
“你们虽有两个人,但人地生疏,他逃出庄外,你们怎知道他往何方逃掉了?”
“我去找……”
“慢着,你如果在半个时辰内找不到,大事全休,我也得葬送在此地。”
“什么?”
“他已经说过,逃至邻村立即报官,以信号传警,不消多久,附近数千里的村镇,都会组成搜捕你的人,后果你去想好了。”
“哎呀!这……目下……”
“目下你必须赶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