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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不恨她。」杰弗瑞说。
「她最终也不肯离开你父亲,我劝过她很多次,她只是……不会去做出那个选择,她就是那种人。你知道的。」安妮斯说,「但一个母亲不该那样,当然她就是那么软弱,我只是觉得至少对你来说,她做得太糟了。」
她嘲讽地笑起来。「她怎么能容忍那个男人?哪种男人会把自己的孩子打断几根骨头,然后得送到医院里抢救?你妈妈还说你是从楼梯上跌下来的,我才不信。」她说。
杰弗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面发呆。
但罗恩感到他扣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他一样反扣住那个人的手,那种疼痛和热度似乎是一种依靠。
安妮丝看着手术室的灯光,眼神像是看透一切。
「如果她死在这里,我一点也不会惊讶。她根本不想活,她在大量用止痛药、强力胶、咳嗽药水什么的,那是年轻人干的事,小孩子才会发的疯,可是对她一切已经无所谓了。打他死后她就这个样子。」她说。
「她很……很爱父亲。」杰弗瑞说。
「那杂种死了,我一点也不遗憾。」安妮丝说。
杰弗瑞用一只手捂着额头,「安妮丝……」
「干什么?别说你很爱他。」安妮丝说,「你以为他现在看到你和那个小伙子在一起会有什么反应?告诉你,他会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说与其让他的儿子是个他妈的同性恋,不如亲手宰了他。」
杰弗瑞瞪着地板,表情忧虑而恐惧,罗恩第一次看到他这副表情,他知道她的话是对的。
「他会杀了你,你应该高兴他现在杀不了你了。」安妮丝说。「我知道他现在仍在影响你,像仍在影响你的母亲,你不用否认,杰弗瑞,他是你父亲。」
「是的,他死了。」杰弗瑞虚弱地说。「他已经死了,一切都过去了……」
安妮丝笑起来,「是的,所以你可以想离婚就离婚,想找个小伙子上床就找个小伙子上床,他再也管不着你了。」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杰弗瑞喃喃说,忧郁地看着手术室的灯光,他一直如此希望,可真一天一天经历起来,那并不是真的那么容易走出来。有些人会永远陷在里面。
他那副表情让罗恩觉得心脏都被揪住了。他以前并没当真想过杰弗瑞会遇到这类问题,他看上去阳光正直,似乎永远不会有困惑。难以想像以前的生活会如此可怕。
他用另一只手触碰他的下巴,让他转头看自己,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会一直在这里,你知道的吧。」
他庆幸现在他拥有在这里安慰他的权利。杰弗瑞笑起来,罗恩看到旁边的安妮丝给了他一个认同的眼神,虽然她并不太想让他看见。
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个医生走出来,一边拉掉口罩,口罩下的脸庞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疲惫冷漠。
「我很抱歉。」他说。
杰弗瑞呆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坐回椅子上,好像力气被抽空了,罗恩走过去,紧紧攥住他的手。
安妮丝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这场面在没完没了的灾难里,难得地温馨。即使那是两个男人,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她已经不在了?」她问。
医生点点头,「没能下手术台,我很抱歉。」
安妮丝摇摇头,她本来想说一句「和你没关系」之类的话,回报他的礼节,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动手术的医生们正慢慢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分别散开,有的会投以歉意的一瞥,有的好像没看见他们。
一个年轻的女孩走过来,有些局促地问道,「你是杰弗瑞吗?她的儿子?」
杰弗瑞抬起头,女孩穿着手术室的衣服,金发紧束在脑后,脂粉未施,但十分漂亮。他疲惫地点点头,还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是……艾西莉,一个外科实习医生,我一直负责你母亲的病情,我们见过一次……」她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很抱歉没救得了她,我们本来以为上次手术后会好转的……」她说。
杰弗瑞只是摇摇头,示意这不是她的责任,一时间还找不回自己的语言。
女孩不安地绺了下头发,她不常和病人亲属交谈。「是这样的,她曾经托付我一件事情,希望我能告诉你……」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虽然这里一片死亡的气息,可她的笑容仍很甜美。「我当时问过和你现在心里一样的话,为什么她不亲口告诉你,可她说,她怕说了会让你生气,她不敢……但她真的很希望你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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