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页)
文秀淑仍缝着衣裳,不再吭声。
“你别装了,快说吧!”
文秀淑这个气呀,猜出他又没了钱,为吸鸦片,在打古瓷瓶的主意哩!
“前几日我还看到了呢,今天回来就不见了,你倒底把它们弄到哪里去啦?”罗宗孝吼叫开了。
“当了。”文秀淑平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当了?”罗宗孝一愣,尔后,他哭丧着脸,一副受虐的样子:“当了?!你凭什么把它们当了,那是古董呀!”他越说越气愤:“这个女人,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自说自话就敢当东西!”
文秀淑见他可恶的样子,便针锋相对地和他争辩:“我怎么就不能当?怎么只许你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当?!”
“你。。。。。。你。。。。。。”他反倒被妻子问倒了,吭吃了半天,他又蛮横起来,“你当东西为啥不找我商量?”
“找你商量?你一天到晚在啥地方?你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做什么?”文秀淑越说越伤心,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她一边抹着泪,一边说:“为了你,家里的地没有了!店也关了门,你还是只顾吃那口烂污东西!现在,忆兰的书也念不下去了,不得已去缫丝厂做工,”文秀淑指着丈夫,“你拍拍胸口,摸摸良心还在不在?”文秀舒一边哭一边骂。
“你。。。。。。你你你还嘴硬!告诉你,罗家的东西不许你动。”罗宗孝自知没理,但是他还想压制妻子,使出大丈夫的派头一拍桌子:“把钱拿出来。”
见丈夫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文秀淑不再哭,抹掉泪水,平静地说:“钱不能给你,是给正卿下学期念书准备的。”
听到妻子所言,罗宗孝打了个愣怔,他心里明白,儿子念书是需要一笔钱的。可是自己欠了烟馆老板的钱,人家逼债逼得紧呐,怎么办?权衡权衡利弊,觉得自己已经够可怜的了,不能再受屈了,于是索性不讲理到底:“我有急用,你得把钱给我。”见文秀淑不理睬他,便吼叫道:“拿不拿出来?不然的话,我可要动手啦!”
“动手也不给你。”文秀淑怒视着丈夫。
“啪”罗宗孝抬手给了妻子一个耳光,“拿来,拿来!”说着,他推搡文秀淑。
“你这个死鬼!你这个败家子!”文秀淑嘴里在不停地骂。
见伯伯和妈妈扭打在一起,忆兰急的团团转:“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拿来不拿来?”罗宗孝一拳一拳打着文秀淑。
“伯伯,求求你啦!不要再打妈妈!不要再打啦!”
“你不要拉,她越来越不老实,越来越不守规矩。”
“妈妈是为了正卿哥哥的学费才去当东西的呀!伯伯,你要用钱我这里有,我给你拿,你先放开手。”
罗宗孝听忆兰说,要给他钱便放了手。
忆兰忙从自己的衣袋里,取出刚刚挣到的工钱,连着手帕一起塞进罗宗孝的手心里:“伯伯,你先拿去用吧。”
罗宗孝接过钱,一句话没说,悻悻然地走了。
今天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柔和地照射在庭院里。文秀淑坐在廊沿下绣着从绣坊领回的绣件。徐忆兰趁着太阳足,一趟一趟地抱出被褥晒在庭院的竹竿上。
文秀淑坐在绣架前聚精会神地绣着一条雪白的缎子绣品正当她,准备换线时,发现鹅黄色的丝线已经用完。她无可奈何地把绣针别在罩衫上。由于长时间的低头刺绣脖颈和眼睛又痠又累,她用手指按摩鼻梁两侧,闭目养神。
忆兰晾好被褥,走到绣架前欣赏即将完工的绣品。
文秀淑感到忆兰来到跟前,睁开了眼睛,然后说:“正卿昨天下午就应该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徐忆兰微微一笑:“正卿哥哥说争取早回来,那只是‘争取’不是‘一定’。”
“我是想他呀!”说着,文秀淑站了起来,她抻了抻衣襟,对忆兰说,“中午之前准能回来,我们中午吃菜,他喜http://www。345wx。com欢吃的。”
“我去洗菜,”说着,忆兰便往厨房去。
“回来,回来,做饭还早点,你去给我买几支丝线来吧。”
“嗳。”忆兰答应着,她看见妈妈眼眶上还有被伯伯打后留下的一块青紫伤痕,知道妈妈因为脸上有伤而不愿出门。
文秀淑从衣袋摸出几枚铜板交给忆兰:“去买一支鹅黄色的一支桃红的,一支翠绿色的丝线来。”
“嗳。”忆兰接过钱,便往月洞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