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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夜色浮沉,可我刚刚分明看得清李斐的脸、他身上的伤,为何这会儿又变得朦胧难辨起来?眨了眨眼,视野中影像逐渐清晰,我这才肯定那从天而降的救兵不是别人,正是谢云寒。
我说过,相见争如不见的。
却还是见到了。
心几乎要裂成几片,为什么是这样?我担心李斐,我想跑上前关怀他的伤势,可在谢云寒面前,我竟像被监视着一般不得挪动半步。
我怕他什么呢?
他不过是一个有血缘的哥哥……
竟然是他呀,是他救了他……心中五味杂陈,却是愣愣地又望回去。
他瘦了,这段时间很累吗?我颓然一叹。
除此之外,再不要有其他的感慨吧。
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却知那熟悉的脸孔上定然写满了无奈,一如我这次见到他的心情。哪怕多日不见,哪怕许久不曾想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仍能轻易左右我的心思——我突然间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竟然这么可笑。
我以为他消失了,就像之前发生过的好多次一样,不用说声再见。我以为我再不会见到他了,又何用预想再次面对时该如何应对?我以为我会忘了他,忘了曾有那样一场可笑的游戏,或者只记得……
他是我的烨哥哥,一个似近又远的亲人……
我还在想着他吗?
哥哥,哥哥……
吴哲威已是我的哥哥,我何来还有个哥哥?
呵,又一个哥哥……
……
……
平安地回到李府,李斐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径自回到书房取来药箱,打算自行处理伤口。他终究练得出神入化的剑术,否则不会在与五人恶斗之后自己仅仅伤了左肩。默默跟在他身后进到书房,看他冷静地揭下覆在伤口上的碎布,那暗红色的血迹却提醒我,现实远没有那么简单。
“……有毒!”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心急地看一眼伤口,再瞅瞅药箱里纷杂的东西却不知从何做起。他没有看我,脸庞仍是温和笑着,从一个小瓶中倒出一粒丸药吞下,然后拿干净布头将伤口血迹处理干净,敷上药粉,缠好纱布,动作迅速到位、一气呵成,好像他习惯了受伤,也习惯了自己一人处理伤口。我僵硬地站在那儿看着他收拾一切,仿佛自己是个多余无用的人,连踏入书房也是个错误。虽心生委屈,可总归他受了伤,需要迁就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要不要找大夫来?”
“毒已解,无大碍了。”他淡笑着回道,眼神仍落在那堆瓶瓶罐罐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整理着。
我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悲哀。每当他这般闪躲我的视线,这般温文有礼的说话,往往是他和我距离最远的时候。我搞不清他到底因何生气,以为他暗里已经有些嫌我累赘碍事,可让我自己亲口承认却又难以启齿。“……书房太冷,你……我去找人添些炭火吧。”
“心儿。”他果然唤住刚走到门口的我。“不用了,我习惯了。”
习惯了?!因为习惯了,所以才不让我插手,因为习惯了,所以才这么若即若离吗?
“那你让我冷冷地看着什么也不做吗?”背对着他使性子,鼻子却是真的酸了又酸。“师兄该是又生我气了吧?遇到险情只顾自保也不呼救,现在你觉得我自私了吧?呵,反正我一向都这么自私的,现在看清了……也不算晚。”眼泪矫情地划过脸颊,歪歪斜斜地落入嘴里,涩涩的,咸咸的,却是温温的。
他久久没说话,当我以为成功惹恼了他,正打算一走了之时,身后人出声了。“你又来了。”声音带着熟悉的莫可奈何,好像是对着一个爱耍性子的小孩子。
我又来了。
是啊,我又来了,我这扭捏的性子已经种在骨子里了。
“李大人无视人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我怎么能落下风呢?”他听得懂讽刺吗?我没自信地哼气闷喘,虽觉这般斗气既幼稚又缺乏技术含量,可怎么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无名火。身后那人沉吟半刻,却好像真的在衡量自己是否如我所说。听他不觉轻笑出声,我心头也随之松了一松。
“……这次你赢了。”
“那就承让了!”我旋身向他施以拳礼,看到他眸中神色却忽的有些无措。佯装骄傲地巴在门口望着他,好似自相识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居高临下俯视他呢。“师兄,你以前说过的话可还作数?”
“绝无虚言。”
“那好……我会记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