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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什么白白的、突然探出头来的妖怪
我刚想到这儿,突然,从桌子中央“嗖”的一下冒出一个白色的脑袋。
那个脑袋有足球那么大,像牛奶糖一样白,平板板、冷冰冰的,光滑得让人真想在上面舔一口,唉呀,妖怪怎么长着三只眼?
我傻乎乎地瞅着那张脸。
此时,爷爷正一边用鼻子哼着歌,一边忙活着洗菜,根本没注意到我们这边。这时的情景好似一个虚幻世界!
恍惚中,那个妖怪待在桌子正中央,身子只要抖一下,身躯便会增大一圈。
“妈呀!”
我慌了神儿。妖怪的身子是铁的,脑袋则软塌塌的像个年糕团子,看起来,它的半个身子就像一大块用积木搭成的结结实实的铁疙瘩。
我惊恐地望着哥哥,正在做作业的哥哥也看着我。
果然,哥哥也在想象“建设招标”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此刻,他一定钻在“建设”的牛角尖里,琢磨着“建设”是不是铁块或者钢筋混凝土之类的东西,而我则在琢磨后面“招标”二字。
我们俩慌慌张张地从口袋里掏出胡椒瓶,揪开盖子凑在鼻子上闻了一闻。一会儿,我就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来。
那个已经长到屋顶吊灯附近的妖怪——“嗖”的一下便没了影子。
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爷爷猛然间回过头来。
“爷爷今儿个见到好久没有碰过面的老熟人啦!”
我们俩慌不迭地望着爷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爷爷真像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猫,如果在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上,再配上几根胡须,一定棒极了。
“那小子过去是个船员,跟一般人吃东西不一样。他最爱吃鱼,专拣‘奇特’的鱼吃。他还说脸长得越难看的鱼,肉越好吃。”
爷爷说着,扑哧一声笑起来。
“奇特”,这个词我知道,我以前查过。
即使这样,我还是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那小子说:有些鱼是有毒的。毒鱼的种类繁多,只要吃下它们,人就会感到身体发麻。可是,人们还是忍不住嘴馋。其实,因为贪吃那些毒鱼,送了命的人已经不止一个两个了,傻吧?可是,人呐,天生就贪吃。明知对身体不好,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算知道弄不好连性命也得搭上,还是忍不住以身试险。”
爷爷一面忙着搅动锅子,一面就着小炉子的火点燃一支烟,美美地吸上一口。
当然,爷爷偶尔也会朝我们兄弟俩这边瞟一眼。要知道,在小孩子呆的地方是不能吸烟的。为此,爷爷曾被妈妈狠狠地批评过。
“那小子竟然还说出了我喜欢吃的那种鱼所具有的毒素。”
爷爷像在考虑什么。
“他好像对那种毒素在意得不得了,跟念咒似的反复唠叨了好几遍,那个词儿叫叫”
我顿觉不妙。这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是啊,谁都会碰上几次危险的,我暗想。
“是hehetun”爷爷喃喃自语。
我是不是应该堵住耳朵不听?不不,只要大家都没听到就好办。哥哥只要埋头做他的作业就行,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听听那个名字。糟糕的是,这时,我想哥哥一定也竖着耳朵,正等着听那个新词儿呢。
爷爷的脸突然一亮。
“对啦,那个词儿叫河豚毒素!河豚毒素!”
顿时,我的身体像被冻住一般。
“河豚毒素”——
我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儿。
这个词儿听起来有极强的瞬间冲击力,一旦听过一次,一生都忘记不了。
还有,它所带来的震撼也是一流的,跟在电视剧武打场景里出场的英雄人物一样。
想都不用想,哥哥也听得一清二楚了。爷爷念叨这个新词儿时嗓门大得出奇,而且还把它重复了两遍。
看样子,因为想起了这个词儿,爷爷似乎对自己满意极了。于是,他重新转过身去,一边哼着歌,一边用笊篱撇掉料理上的浮沫。
“豚”
一听到那个稚嫩的声音,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忙不迭地转身向后看去,妹妹正仰着脸,口齿不清地嚷嚷着。
糟糕!连妹妹也听到这个词儿了。而且,她还在反复地念叨着。
还没等哥哥和我掏出胡椒瓶,地面就“咣”的一声凸出一大块,接着,我从椅子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