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侨领根据经验估计的,不同批次的人蛇被运抵海地后,都会交由当地蛇头集中分散关押,待各自的原带队蛇头联系好船只后,再到关押处向当地蛇头“提货”。
从黄克锵接到的一百多次求助电话及邮件推测,这一估计基本靠谱。一位不愿透露名字的侨领告诉本报记者,人蛇的关押处基本不会在太子港市中心,而是分散于郊区及近海地区,这些地方基本在此次地震的震区范围之外。因此,安然无恙者应不止目前已知的四十余人。
眼下最难确定生死的是那些被强行送入当地妓院及黑工厂的男女人蛇们。这是海地蛇头对不听话的人蛇的惩罚,社会动荡、法治无力、无外交庇护,则助长了他们的恶行。“用‘人间地狱’形容海地的偷渡网络,一点都不为过。”——
被关进那幢房子没几天的一个晚上,我被蛇头叫出去。我隐约知道会发生什么了,那几天,同住一屋的姐妹每晚都有人被叫出去,大约半小时后又回来。她不说话,也没人问她,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晚,我被强暴了,这种事随后经常发生。我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他们威胁我说,要么服从,要么被卖到妓院去。此外,我的家人也会遭殃。
我们六个姐妹经常哭,憋着,不敢发出声音。其中一个姐妹告诉我,与她同行的两个女孩,死活不从,从此就永远消失了。
半个月后,把我们同行三人带出来的蛇头终于来“提货”了。临走前一个晚上,大家给我们送行,五个姐妹都哭了,说我太幸运,她们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想回家也回不去了。
带我们的蛇头是我的长乐老乡,也是美国闽籍侨社的一个侨领,能量也许比其他蛇头要大。其实,蛇头并不愿长期关押人蛇,“出货”时间越长,风险越高,利润越少。
出发前,我的行李被全部没收,蛇头大约是担心途中出事,随身物品会捣出他们团伙的蛛丝马迹。就这样,我们三个人被运到海港码头,在半夜里上了一艘快艇。一天后,我名副其实地“只身”到了美国。
随即,我们被一辆密封大巴带到纽约,最后一次被关押起来,蛇头逐一通知家人,一星期内一次性付清万美元费用,否则将人送到妓院或黑工厂,赚钱还债。
林则徐协会主席黄克锵说,此次即使是生死不明,福建的亲人们也不敢向官方求助,一些联系到他的老乡告诉他,蛇头已经威胁过他们,“不准乱说话”。显然,蛇头决定不了海地人蛇的生死,却能影响其家乡亲人的生活。
这一幕,地震前几个月已经上演过。2009年9月中旬,一艘来自中国福建、载着近70名人蛇的偷渡船在海地附近的加勒比海海域翻船,数十人丧生,其中十余名来自偷渡重镇福州琅岐。当记者蜂拥赶至琅岐,当地人无一保持沉默,即使是已经布置好灵堂的人家,也支支吾吾称记者“找错人了”。
据琅岐一名政府工作人员介绍,目前偷渡费用已从十余年前的两万美元涨至十万美元,人蛇出发前会先付5000~10000美元定金,到美国后一周内付清余款。一周时间是经过“科学”计算的,在人蛇抵美前,亲友往往是不会付钱的,一是不知何时会到;二是不知生死。一旦抵达,一周时间足以凑齐费用。
在此之前,人蛇家人不会向蛇头要人,更不敢联系警方,即使亲人离家、杳无音讯已有数年——
到美国后,我一直在纽约唐人街亲戚家的中餐馆打工,花了六年时间,终于把十多万本金加高利贷还完了。现在,我的月薪从开始的1200美元涨到了2300美元,我想再干几年,攒够回家翻新房子的钱,就回家。我必须翻新房子,否则会被邻居看不起。
我没有结婚,在海地的那半个月给我留下抹不掉的阴影。过去七年,我没有出过唐人街,没有朋友,到现在还说不上几句英文,下班回到宿舍,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看中文电视,和从唐人街录像店里租来的功夫片。七年来,我反复想象着同一个场景,回到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的那一刻,告诉自己,不要去,不要去……
通过朋友辗转联系到那27名老乡时,黄克锵得知,他们中出现了分歧,占多数的一派主张联系中国救援队,回家,不去美国了;另一派则反对,理由也让人难以反驳,“回去了,怎么过下去?”
(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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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阻击战》又名《翅膀下的阴影》
一段公安边防部队的隐秘传奇;一次旨在揭开偷渡活动黑色面纱的精心布局;一场迷雾重重的正邪较量;一个荡气回肠的男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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