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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悔恨的殖民者
菲尔丁的《纽芬兰简史》
于此,我们再献上一段选自权威版本《趣闻杂论》中的段落,叫〃悔恨的殖民者〃。在这一段中,一个殖民者在住进由叛逆者建立的〃布里斯托尔希望之地〃之后,以库珀湾殖民地,也就是现在的库比兹为题给他以前的主人写了这样一段话:
约翰·盖伊,是你诱我来这地方,
要是让我看见你那张脸庞,
我会告诉你,对于库珀湾我怎么想,
然后把你的小屁股坐在我的火炉上,
我会告诉你为何我要去希望之地,
然后再用根粗绳把你吊起,
等你的两只小腿不再晃荡,
再让你的死尸尝尝我的棍棒。
我再也看不到威尔士了,
这张纸这支笔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我在纽芬兰度日,也将在纽芬兰死亡,
因为你,约翰·盖伊,我无人知晓,无人哭丧。
失乐园(1)
菲尔丁的日记1920年9月9日
亲爱的斯莫尔伍德:
我父亲过去常指着总督府对我说:〃写《纽芬兰颂》的那个人曾在那儿住过。〃
自1824年起,纽芬兰历届总督都在总督府的庭院里住过,庭院的后面与环形路相连,从我卧室的窗户就能看见那些庭院。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除了花工,没人进过那些庭院,冬天,更是无人进去。在城市中央有这样一片广阔、无树、大草原一般的旷野,雪地里连狗的脚印也没有,这似乎是个很奇怪的景象。
小时候,我总是问父亲:〃纽芬兰有多大?〃他用书房墙上的那张地图试图让我明白纽芬兰究竟有多大,试图给我某种感受:它要比我坐着马车绕海湾转圈所见到的还要大得多。〃我们在这儿。〃父亲指着代表圣约翰斯城的那个被圆圈圈起来的小五星说,〃上个礼拜天,我们赶车出去的时候,我们走了这么远。〃他用手指画了个直径大约有一英寸的圆圈。接着,他的手慢慢地移过地图的其他地方,在他的手指下,地图纸发出嚓嚓的响声。〃纽芬兰比这儿还要大得多。〃他边说边用手比画了一下,〃所有这一片都是纽芬兰,不过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像圣约翰斯。整个纽芬兰几乎都是荒芜的,没有人住。许多地方都没人去过。〃我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模样。我能想象得到的只有总督府里的那些一成不变的庭院。我还得亲眼去看看纽芬兰。
那首《纽芬兰颂》是卡文迪西·博伊尔写的,他是1901…1904年间的纽芬兰总督。还是个孩子时,我以为他的名字叫苏卡文迪西。这名字让人想起那个独居的人,那个像我一样习惯于从卧室窗户张望庭院的人,那个像我这样郁郁沉思、品尝愁苦、在自己偌大的房子里从不燃起两盏以上油灯的人。我想象不到他是否还做过别的什么事,想象不到除了坐在窗户旁,朝外张望,思忖纽芬兰,没完没了地写那首颂歌外,他的生活还会是什么样。
夜晚,我常常把脸贴紧窗户,自言自语地诵读我心爱的诗行。〃听到冬季严酷的号令,/你撒开自己闪亮的银屏,/盖过渐短的白昼,还有星光灿烂的晚上,/我们热爱你,爱你,爱你这片冰雪之邦。〃似乎这首颂歌不是为所有纽芬兰人写的,而是特别为我父亲和我写的,是菲尔丁家族的颂歌,这片被风吹扫的冻原似乎是我们家的土地。
虽然这是首颂歌,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某种难以言状的悲戚,一种无奈、追悔的情绪,似乎博伊尔觉得自己是在纽芬兰不复存在之后才回首往事的。只有当你坐船离开某地的时候,当你望着它从视野里渐渐逝去的时候,只有当你相信自己再也看不到它的时候,你或许才会为这地方写下这样一首诗。博伊尔作为纽芬兰的总督只有几年的时间,因此,他在写这首诗的时候,一定知道自己不久就会离开。
秋天到了,斯莫尔伍德,又是一个秋天,明天你就要走了。可我呢?是不是很快也要出海?我觉得好像自己已经在海上了:新斯科舍 ,也就是新苏格兰,新英格兰、新约克,也就是纽约。在那儿,街道被建筑物围拢起来,终日见不到太阳。那是一片古老的新世界,住着我母亲和继父,这个你邀请我去时是知道的。也许,你并没真正期望我接受你的邀请。要是我真的出现了,你会怎么想,怎么做?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在希冀你具备原本就没有的品质,觉得我爱着的那个你只不过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我觉得虽然你比我只小一岁,但我们之间恍若隔世。
在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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