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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我啊,有能耐,那你拿钱来养家呀!如今你馆都没了,连你那死老爹的棺材钱还欠着呢,催债的天天上门要钱,躲都没处躲。这家呀,也早晚得让人家给扫地出门。”女人见丈夫没了声音,更觉得自己有理了,是越说声音越高,“天啊,我的命真苦啊!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哟,谎听了我那死鬼大哥的话,嫁了你这个窝囊废。可叫我和儿子怎么活呀!”
“你,你……”谭秀才气得是连连摇头,长叹一声。
谭秀才的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只是到他这里已是式微。娶妻王氏,倒也十分贤惠。生下一儿一女,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谭秀才自打二十八岁中了秀才之后,总想能一举成名。可是每次乡试,却都名落孙山,十年下来依旧是个秋风钝秀才。那年又遭回禄之灾,把个家业丧得是一干二净,幸好在乡下还有一幢破旧房屋可以勉强存身。加上王氏十指灵巧,常在城里的绣坊里接些绣活来做,补贴家用,总算一家人不至于受冻挨饿。谭秀才又经人介绍到吕家堡做了西席,那吕家堡财大气粗,束修颇丰,两年下来略有了些积蓄,就又起了赴考的念头。
其年正值秋闱,谭秀才果就辞馆赴试,自以为三篇文章是做得很不一般,可命运不济,再一次铩羽而归。在归途中他又不幸染上了疫病,勉强支撑到家,就此一病不起,还传染给了十三岁的儿子。
王氏不顾已有六月的身孕,求神拜佛,请医煎药,悉心照料。半个多月下来,谭秀才倒是幸得痊愈,可儿子却不治身亡。王氏是又累又痛,当即小产。她本来身子就弱,连日里辛苦操劳,又遭丧子之痛,结果是小产后失调,血崩而亡,只剩下了一个八岁大的女儿绣儿。
谭秀才病虽是好了,可连遭妻儿之丧,人好像老了十年都不止,委顿不堪。家中别无长物,只得靠着借债、典当度日。亏得那绣儿自幼跟着她娘学得一手的好针线,绣坊老板见她可怜,时常发些小型的绣品给她做,这八岁的女孩就开始挑起了养家的重担来了。
过了年余,谭秀才的身子才慢慢好了起来,后来靠着朋友的帮忙,荐他到县衙内教张县令的几个小孙子读书,几年来倒也主宾相安。张家的束修虽不如吕家的丰厚,但也还能度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子嗣起见,谭秀才娶了县里齐书办的妹子,那快三十岁的老姑娘做续弦。这齐氏容貌粗俗,性情凶悍,都快三十岁了,还没能嫁得出去。但她那肚子倒是十分争气,自从嫁了谭秀才,不过一年的光景,就生了一个儿子。这下,齐氏的气焰就更高了,以谭家的功臣自居,加上谭秀才本来就生性懦弱,夫纲不振,齐氏俨然成了一家之主。 。。
家规 第十六章 谭秀才(2)
去年谭父亡故,张县令念在几年的宾主之谊,叫他的二儿子送来二十两银子的奠仪。谁料想张家二少爷竟看上了绣儿,定要纳她为第三房小妾。这读书人的面子事关重大,岂肯受人讥笑有辱门楣?谭秀才自然不肯答应,只是婉言拒绝。那二少爷见好事不能成就,便恼羞成怒起来,终日在他爹张县令处拨弄是非,结果谭秀才只得落馆回家。没奈何,一家人只能搬回了乡下的老屋里来居住。
谭秀才没了收入,办丧事又欠了不少钱,一家子就靠绣儿那十根指头上的那点出息,日子自然是不好过了。齐氏埋怨丈夫不肯应允亲事,天天吵闹。那谭秀才虽说是怕老婆,可是失了读书人的面子的大事倒也绝不肯含糊。齐氏原本对这前妻的女儿早就是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只是绣儿生来乖巧懂事,性情柔顺,每日里辛勤劳作,从无怨言,才勉强容忍于她。出了这个事后,齐氏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于绣儿,些许小事就非打即骂。绣儿无奈,知道父亲软弱,无力相助,对齐氏的淫威只是逆来顺受,这才得以相安。
昨日刘媒婆上门来提亲,说是要将绣儿许给那吕家堡的大少爷冲喜。齐氏一看那吕家给出的聘礼加上花红彩金竟有五百两纹银之多,这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了大金元宝,真是令人喜出望外。还没等那刘媒婆再三相劝,齐氏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谁知丈夫那个迂秀才一听是要将女儿嫁给一个就快死的人去冲喜,觉得大有卖女儿之嫌疑,坚决地不肯答应,还声色俱厉地把那刘媒婆轰了出去。齐氏眼看着这快到手的富贵就要没了,这下子她可真的急红眼了。先是软语相磨不成,随即火冒三丈,恶言相向。自打昨日刘媒婆走了之后,夫妇俩就整整吵闹了一夜。
“我也不想活了!你就顾着你那脸面去吧。我不过了!我,我带着儿子投河寻死去!”见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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