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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帮衬不了别人什么哪。”一个声音道。
“就是——就是,她自己都还指望着别人帮衬呢。”林母又道。
……
这是个有月亮的夜晚,但是月色不甚皎洁,空旷的梧桐大道上,也只零零落落地倾洒下来几寸见方的月光。三人吃完晚餐便离了餐馆,走回住所来,罗亚琳和宦淑一起,明睿是和她们分开走的,她和朱信辉住在一起,房子坐落的位置和宦淑的住所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罗亚琳走在宦淑前方,心情很好。行至房门口,宦淑取出钥匙开了门。房间里的窗户是开着的,氤氲湿润的空气也多了几分,夜晚的风总是带了一种透骨的冰凉,冷飕飕的,倒不像盛夏的时候那样沁人心脾又让人心欢。罗亚琳一回来就开始在各大招聘网站和报刊上寻找合适的工作岗位,遵循她内心的理想,她是受不得委屈的,一定得另谋高就。
可是——“另谋高就”?说的倒比唱的好听,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这是一个励志的童话故事呢!宦淑暗忖:官方新闻不是每天都报导社会有多高多高的就业率吗?呵——你就信了呢,当初自己找一份工作有多么艰难!只有经历过了的人才能用事实说话:一封封投出去的简历都是杳无音讯,面试的时候遭人白眼,惹人议论,每天咬牙支撑着高昂的交通费、伙食费、住宿费以及其他各种生活杂费。在清晨,搭乘第一班地铁去面试,然后在夜晚再赶乘最后一班地铁回来,每天在不同的公司之间来来回回地转动,像个陀螺,又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总是磕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还找不到方向,没有归属感。这样的生活总共持续了几个日月,如今宦淑已记不真切。
或许对于那一段漂泊的生活,她唯一记得的,就只有一段既像是歌又像是诗的话语,道是:
那就戴顶金帽子,如果能够打动她的心肠;
如果你能跳得高,就为她跳一跳,
跳到她高呼:“情郎,戴金帽,跳得高的情郎,
我一定把你要!”
不过是写在文学作品里的一个破碎的美国梦罢了。宦淑也不记得自己是几时读到的,只是每当读到这段话的时候,最先浮现在脑海的,最先让她珍惜和不舍的就偏偏那颗东方明珠。伴随着她漂泊的生活,这倒是个坚强而又脆弱的东方明珠的梦想,宦淑不提过往,只是笑了笑,人的**真是强大。
这些上海漂对东方明珠的追求,确实像个**,无穷无尽的**,像漩涡一样,像黄浦江里翻滚的浪花一样,人皆有之的**。
宦淑不想否认,自己也曾为黄浦江里的一朵浪花,曾梦想过出国深造,在国际上的尖端集团和企业里工作,像一双高跟鞋一样,把世界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被世界狠狠地踩在脚底下。但是现实逼迫她,让她把自己的爱慕虚荣压抑得如此不卑不亢。她记得,当她终于在浦东新区的这家银行暂时安定下来之后,她简直恨不得痛哭一场,来祭奠她过去一段时间的漂泊和流浪。
有时,她也会有抱怨和不满。抱怨生活,咒骂社会,这样的想法也曾经在她的脑海里转悠过。的确,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社会就业率的确在年年攀升;在那环球金融中心旁,多少商界政界的领导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aepc会议在这里举行,wto论坛在这里召开——当然,每开一次会议,都会极大地促进经济的发展。可在年年攀升的国民生产总值中,谁知道今年的人均gdp又会上升多少,明年居民的幸福指数是不是能到五颗星。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每天有多少人失业有多少人还在择业?当然,宦淑能看懂什么——她又没有政治家的筋骨,一根时尚的触角而已,所有的漂泊也不过是为了生活。
但罗亚琳,花着父母的钱财来谈“另谋高就”?
宦淑随意从书架上拿了本时尚杂志,在台灯下坐了下来。窗前,有风轻轻地吹进来。
断断续续的声音随风入耳:“国企?外企?私企?食品类的?服装类的?还是化妆品类的?嗳——还是分为轻工业、重工业和综合型工业吧,这样选择可能多一点,嗯嗯——对对对——我真是天才——可是如此一来就很难有筛选的标准了。虽说制度和规章之类的东西自然有领导和法律来规定,但新人很多时候都是小虾米,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鲨鱼吞食了——就像当初在电器公司做财务助理一样。要不看看有什么潜力无限的会计事务所?好的是不少,但门槛都太高。”罗亚琳滑动着鼠标啧啧叹气,愤愤不平道:“任职条件不是写着要三年五年的会计经验,就是说中央财经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