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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堆在床底下,已经用三只木箱装满满……
他开始胡思乱想,他开始怅然若失,他开始担心起她,他开始思念她歪歪斜斜又过度活泼的蚯蚓怪字,开始思念她用文字告诉他,关于她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些文字,彷佛也正在笑着。
原来,自己并不是对她无动于衷,并不是她不写信来,他反而乐得清闲。
他甚至为此千里迢迢跑一趟朱家牧场,果然看见从暴暴背上摔下,摔断右手和右腿而卧床的朱子夜,她连筷子都无法握,更遑论拿笔。当然,她被他狠狠臭骂一顿,不为隐瞒她受伤之事,而是为她不好好注意人身安全,骑马骑到马蹄下的不当心。她被数落完后,没有反省,没有哭泣,没有连声道歉,没有保证她下回会当心,反倒惊喜地瞠大眼眸,开心笑道:关哥!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耶!叫他为之气结。为她,他向当铺告假近半个月,留在牧场陪伴她。她豪气地说:关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儿们!够义气!以后你受伤,换我照顾你!
呸呸呸,乌鸦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哥儿们?
他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这三个字才策马狂奔而来,不是因为这三个字而气她不好好照顾自己,更不是因为这三个字才在朱家牧场留下来。
“你怎么不簪珠珠钗?”秦关看着她扎辫模样,问道。
那钗,经过五年,仍没有更名,还是叫珠珠钗。
朱子夜暗暗吐舌,大眼溜溜转了一圈,心虚干笑。“辫子骑马比较方便,而且,我一直簪不好嘛……”
她将他送她的首饰全都收藏得好好,放进她的百宝箱里,之前,他为没穿耳洞的她特制一副珠珠耳坠,勾针部分以旋转螺丝取代,她好喜欢,戴着就舍不得摘下,却在她摔马那一回给弄丢左边那只,她难过好久好久,躺在床上仍心心念念想去牧场搜寻耳坠的下落。
正因为弄丢过首饰,她才不敢随便拿出来配戴,要是再丢了哪一件,她会心疼死。
“不是教过你很多回了吗?”秦关随手取过一支冰晶水玉钗,不介意再为她示范一次。
“很难耶,什么捉起一缯头发,缠在钗身上,再这样穿又那样转……谁懂呀。”她放任他替她解开发辫。她喜欢他替她散发、梳发,再逐步盘束起来,哪个女孩不爱美?她当然不例外,平时她没机会变身贤淑闺女,只有在秦关帮她打扮后,她才会觉得自己好似漂亮了一些呢。
“这种话,实在不该从一个姑娘口中说出来。不会盘发的女孩,说出去会被人笑死。妅意五岁就会自己扎双髻。”
“哼,爱笑的人就去笑好了。”她皱皱鼻,才不理会这类小事儿。
“你以后嫁人难道还是成天梳发辫吗?”于礼不合,已婚妇人是一定要盘髻,以示庄重贤淑。
“所以我一定要找一个会盘髻的相公。”她嘻嘻笑,说得认真。
这真是超低标准的择偶条件。
“你完全放弃自己努力就是了。”
“哈哈。”知她者,她的好哥儿们秦关。
“我会盘髻。”秦关嗓音沉合,含糊在嘴里,轻笑在唇边,偏偏有朵迟钝未萌的小花儿,连耳朵都生锈,没能听见秦关这句话,这句在呼应她要找一个会盘髻相公的要求。
第3章(1)
约好傍晚用膳前要一块儿去骑马的秦关,让朱子夜在马厩等了又等,还是没见着人影。朱子夜耐不住性子,跑遍当铺里里外外找他。
“账房伯伯,有没有瞧见朱朱?”婢女小纱青春洋溢,头绾两团圆髻,只见她慌张四处找人,遇人便问朱子夜的下落。
“朱朱小姐刚刚好像从前厅跑过去。”老账房隐约有瞄到朱子夜来匆匆去匆匆地从面前闪过,连声招呼也没空打。
“我方才才从前厅跑来的……”小纱叹口气,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帐房伯伯,要是等会儿你瞧见朱朱,请转告她,关哥说,抱歉今儿个没法子和她去骑马,小当家吵着要关哥帮她梳头。记得哦,要跟朱朱讲哦!”话说完,小纱又赶紧去找朱子夜。
前厅遇见扫地的芹儿,小纱问出相同疑问,也得到朱子夜又从前厅跑往侧廊,小纱只好再度交代芹儿,见着朱子夜,别忘了转达秦关的话。朱子夜嘟高唇,脚步越踩越光火,绕回马厩好几趟,以为会看见秦关到来,但每一趟都换来失望。他失约了。
“臭关哥!有事忙不会跟我说一声吗?我又不会死缠着要你同我一块儿去骑马,我自个儿可以去呀,这样感觉很不好耶。”朱子夜喃喃咕哝,漫无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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