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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
如此一路,老先生说什么,他就能沿着一路说出许多典故和书目来,言语中直指老先生所见所言太过老旧平庸,总是见识少的缘故。又常引经据典说明如今的学派风潮如何,史上又曾经历哪些沿革变迁,又或者将老先生所言“志”、“学”、“心力”、“持之以恒”等话都换做了一堆未曾听闻过的拗口之语,只说文派正宗要说这些事情就非得那样措辞才对。
老先生倒不起急,只等他说完了便接着说自己的。
几回之后,有年轻的学子不耐了,在他又开口时拦了道:“这位兄台,您要有能耐,下回您自己来开一课,看谁爱听的就来听。这会儿叫我们消停听课成不成?您这不停地打岔,我们都听乱了。”
不少人都附和此话,县舅爷便摇头笑叹:“朽木不可雕也。”
第411章 活出来
灵素对这位县舅爷好奇起来了。毕竟他们开书楼、请人讲课,都是为了叫许多本没机会读书上学的孩子能听到更多的世事道理。把涨学问长见识当成一条引人离苦得乐的好路子。
这位县舅爷光听他说的这些话,就晓得果然是个有学问的。不说他看过多少书,人家看了这些书还都能记在脑子里,随口都能说出来,这能耐可大了。加上他出身高家,是德源县这样小地方难得一见的真正“世家子”,若是能学一学这高门世家培养子弟的法子,再用到书楼或者官学堂里,不是更好了?!
县舅爷自有人说了叫他少打岔的话,便不开口了。只在老先生说了什么之后,面露笑意,轻叹摇头而已。那样子像是看透了他们的所言之事的老旧浅薄,却懒得再说。
灵素很想知道这样才学出众的人物,又是怎么过这一辈子的。——她这还是跟七娘学的那一套,先找现成的例子,细分析了再拿去教给没寻着路子的。
县舅爷也在书楼里认出了湖儿,晓得这书楼原是他家里开的,在后衙里遇上了有时候还同湖儿说两句。或者跟几位教他们的先生在一起高谈阔论,完了会对湖儿来一句:“这些话,你们那小楼里是这辈子都听不到的。”
灵素对这位县舅爷觉着好奇,湖儿便把自己遇着的情景都说给自家娘亲听了。
灵素听了这位能耐人对许多事情都极有自己的看法,从县里的政务到各处的园艺,从海外番国的政局到治病救人的药理,常是一事说起,便旁征博引滔滔不绝。说起药理,能从药方的变迁说到官药局的设置和利弊以及生死的虚无。
常把听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毕竟许多人专精一样事情都难,何况他这天南海北、古今中外的,简直无所不知了。
这日湖儿又给说了一长段县舅爷的故事,也得亏他记性好,能记住那么些大人间来往的话。
这回是县里几个“名士”来拜见知县老爷,大概同这位县舅爷也认识,就在庭院里一起说话。刚好湖儿他们上课的屋子就在边上,他就听了几耳朵。
灵素听湖儿说完道:“这位还真是博览群书的学问人呐。”又道,“这样趁便的先生,没给你们讲讲课?”
湖儿笑道:“那回趁课歇给我们讲了许多事情,结果就来了两个老先生给引走了,澄之说他爹爹说了叫我们别跟着他们小舅学。”
灵素道:“为什么?这学问大了还不好?”
湖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听澄之说了一回。”想想又道,“反正也不太好学。”
灵素想想也是:“这得看了多少书记住了多少道理!确实不好学的。”
湖儿却道:“那倒不是。我们跟爹爹学,知道了什么道理,就该行起来。可澄之的小舅舅所说的道理,常相互拧着,那学哪个合适?”
灵素好奇,湖儿就给她举例子:“澄之的小舅舅老说‘色即是空’、‘万般皆虚’等话,可他上回因为自己的两件衣裳叫人给洗坏了很懊恼了一阵子,说那是在神庙里供过多少天的袍子,往后再难得了。这袍子算不算‘色’?算不算在‘万般’里头?怎么就这会儿不空,不虚无了呢……
“澄之娘亲之前着了风寒,请了大夫看病吃药,有些反复。澄之的小舅舅就在那里说了许多医药的坏话,又说药方都是古方,不合今人之病,非得改方子才得有效果。澄之就叫他小舅舅改方子,可他小舅舅根本就不会看病,哪里会开方子改方子呢?他既都不会这些,又怎么知道古方不合今人之病?
“太多了,反正没法儿学。我还是接着种我自己的树去好。”
这“树”是湖儿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他觉着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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