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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结国内反动组织进行的颠覆破坏活动,粉碎了敌 特机关的“血光”梦幻。
窗外,遭毒蛇缠住的人
一位诗人说:“把铁屋子的铁窗铁门关得死死的,固然安全;然而,永 远把自己与色彩斑斓的外界隔绝了。一旦把窗门打开,你就可以看到深邃的 蓝天,眩目的霞光!但窗外还有苍蝇和黄蜂,甚至毒蛇!”
当他像出巢的乳燕,迎着改革开放的第一缕阳光,飞出母亲的怀抱,来 到太平洋西岸的时候,大概万万没有想到,竟会被毒蛇死死缠住,从“天高 任鸟飞”的蓝天坠落到犯罪的深渊。
此刻,他就坐在我面前,瘦高的身子微弓着,双手拘谨地插放在并拢的 两腿之间,一双不大的眼睛紧盯着地面,流露出呆滞、迷惆的神色。他那身 洗得发白的囚服,标记着他过去的耻辱。
听我讲明来意,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不大情愿地把头轻轻摇了摇, 继而,低缓地述说道:“我是 1985 年 7 月 8 日到这里服刑的。事情发生到现 在已经好几年了,那真像是一场梦,一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怕的梦!“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一场可恶的‘文化大革命’过去了,随着父亲的‘解放’。我的命运顷刻间出现了转机,从农村回到城市,上了大学。 “然而扪心自问,我所得到的其实不过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大学生的桂冠也不能当饭吃。胸中郁积着那么多耻辱,那么多失望,留下过那么多的心灵创伤,难道单凭这点无聊的收获,我就能踌躇满志,慰己傲人? “出国留学的通知单扇动着双翅飞落到我的面前!?” 在美国××语言学院学习已是第五天了,他始终坐在靠窗口的那个不显眼的位置上。上学来,放学走。因为是自费留学,他要利用休息时间帮助姨妈修理花园,到附近餐馆刷盘刷碗,或到那个伊朗人开的鞋店去干活,挣出 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有时要工作到夜间两点多钟。美国的现代化是有钱人 享受的,像他这样举目无亲的穷学生只能过这种清苦的生活。他受不了了, 想辍学回国,父母来信苦口婆心劝他坚持下去。这天一早,他来到学校,照例坐在那里,突然发现前桌的一个亚洲人回头注视着他,目光相对,立刻露出微笑,用标准的中国普通话道了问候。他 暗暗打量他一番:四十一二岁,老练持重,身体微胖,可能也是个中国人。 在异国他乡,在这迫切需要友谊的时刻,能遇上自己的同胞,该是多么大的 安慰和幸运啊!午休时,这人笑容可掬地向他走来了。掏出 1 盒装演精美的外国香烟递给了他,动作潇洒地打着同样精美的电子打火机。相互点着后,他约他在一 张餐桌前坐下,要了两份午餐,又从提包里拿出两听罐头打开,客气地请他 品尝。彬彬有礼掩填着陌生的沟壑,温文尔雅架起了交往的桥梁,刚才还素 不相识,弹指间,两人已像熟人般地攀谈了起来。“您是新来的吧,请问贵姓?” “郭奕宣,中国××林学院教员。”
“噢,大陆来的?好年轻呀!在咱们这里首屈一指呀!不简单,不简单!” 这人睁大了眼睛,微笑着发出一连串的赞叹。这赞叹很自然地甜润了郭奕宣的心。他又漫不经心地自我介绍起来。我 叫李博一,是台湾人,现侨居美国,是台湾当局负有特殊使命的干部。说着,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接着他便问起郭奕宣的家庭情况、大陆生活情况。郭奕宣十分诚实地回答着,并向他倾诉了自己一家在 “文化大革命”中的遭遇。李博一深表同情和理解。吃过午饭,他们又来到一家咖啡馆,边品茶边海阔天空地神聊起来。郭 奕宣喃喃地追问着自己平日想听又听不到的新鲜事。他那平日从文艺作品和 道听途说中产生的对国外的向往,和对自己祖国的难言的不满,被李博一色 彩缤纷的“亲身经历”一点点牵引着,挖掘着,膨胀了,升腾了!“老弟,你现在月薪多少?” “38 元。”
“唉,太少了。这点钱怎么活?大陆总宣传台湾不好,说台湾人尽吃香 蕉皮,可笑?那香蕉谁吃?其实,台湾生活相当富裕。当然,人生在世不尽 是为了吃喝玩乐,钞票够花就行,东西够用则罢,唯有一样追无尽头,求无 止境,那就是精神,精神上的欲望!”李博一截住了话题,神情莫测地看 着眼前这个大陆青年。
“你所说的精神上的欲望,就是追求吗?那么人活着到底应该追求什 么?”郭奕宣问道。“自由。”李博一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两个字后,端起茶杯,慢慢呷了几 口,目光平扫过杯沿,投向郭奕宣,他想知道对方的反应。在对视而来的目 光里,他得到了讲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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