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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儿一个小破店,怎麽就这麽倒霉,遇上些了不得的主儿呢?
眼看着打下去便是要出人命,惹上官非便是大大不妙。可是谁敢上去?看看小二,一个个灰头土脸,忙不迭的往后缩。老板摸摸自个儿的手,冰凉冰凉的,估摸着脸色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正百般为难时,就听后头儿有人吼了一句:“这是做甚麽?还不住手!”
老板心里便是千恩万谢,心里不知这是哪位壮士,这般相助。回头正要答谢,却瞪大了眼珠子:“薛,薛大官人——”
诸位看官且看,只见来人单眼皮,眼放炯炯光,面皮黑亮亮,鼻梁高挺挺。上唇略厚下唇薄,单眼皮儿直勾勾。头上绾着网巾,顶着个新盔的玄色帽儿,身上一件半新不旧的翡翠描金开襟褂子长衫,脚下踏双细结底陈桥鞋,腰间扎着跟红艳艳的石榴巾子。
这倒还不算啥,偏是这人手上捏着个半新不旧的翡翠碧玉烟斗,放在嘴边却又不抽,捏在手里不像是在把玩。
诸位看官,不是小老儿偷懒,是薛大官人懒,出场几回也不带换衣裳的。其实也不是他懒,便是吝啬些,银子不少,舍不得花不是?衣裳翻来覆去那几件换着穿,不过您放心,有小阿盛在,自然替他浆洗干净喽才穿出来。
说到这阿盛,便是要说薛大官人怎的来了这儿。前儿咱们不是说栾哥儿出了取月亭便往客栈来,薛大官人只听着栾哥儿拿了银子走了,心里不知怎麽又是惊惧又是恼恨,换了衣裳也便追出来。出来了又不知该往哪儿去,还是阿盛机灵。他想了想便道:“这李公子在京城也没甚麽亲人,只得一个贴身小童伺候。小童说是打发他回乡报喜,此刻李公子的衣裳箱笼等物还在客栈里,莫不是往那儿去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薛大官人提了衣襟,心急火燎便往客栈赶来。才一进门,便望见围了一群,里三层来外三层,又听见里头吵吵嚷嚷喊叫不休。这便心里火气,推搡开众人进去上了二楼,便见一个人拉了另一个死死抱住,被抱住的那个正伸腿踢地上睡的那个。地上那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薛夔瞅得一眼,心里烦躁,心道栾哥儿也不在这儿便想走了,却听阿盛哎呀一声:“地上那个不是李公子麽?”
薛夔一听,如晴天霹雳,眼前白光一闪,身子晃得一晃才站定,定睛细看,不是栾哥儿又是谁?这就心如刀绞,忍不住大喝一声冲上前去,推开两人,弯腰就抱起栾哥儿来。
可怜栾哥儿身娇肉贵的几时吃过这苦头,此刻已是奄奄一息。薛夔摸着他脸,见半个脸颊都红肿起来,鼻血沾满衣襟,心中痛得无法言说。抱着他摇了两下,连唤数声不见应,这便怒气冲头,恶向胆边生。只见薛大官人回身将栾哥儿交予阿盛,转身便喝:“谁打他?!”
这一声,如武二郎景阳冈上一声吼,又似雄鸡一唱天下白,端的是气壮山河,气冲如牛!震得个个耳中嗡嗡作响,人人面色发白。知道的都晓得这薛霸王从不吃亏,做事雷厉风行敢说敢做。此刻见他恼了,更是唬得纷纷退了一步,只留下杜彦莘和花间甲立在那儿。
薛夔环视一圈,便知当中这两人是罪魁祸首,眯了眼儿一望,哎呀一声:“原来是你们两个龟儿子!”说着卷了袖子便要上来动手!
看官们都记得,先前花间甲要往丽菊院去,便是杜彦莘陪着他。本是口角意气,又叫杜翰林横插了一竿子,薛霸王已是心中憋气。如今又见到两人,还把栾哥儿打成这般模样,脑中一阵嗡鸣,满腔怒意,只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杜彦莘一见薛夔,便也想起上回去丽菊院之事儿。想他自个儿被打了不说,便是父亲亦受牵连,端的一家脸子都丢尽了。论起来还是这李栾与薛夔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分明蛇鼠一窝!这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就提了襟子要扑上来。
花间甲一看这样子,心道不好,忙的上前拦在两人中间:“误会误会,切莫动手!”
杜彦莘叫他拦着,心急喝道:“方瑞,这便是当日欺辱你之人,你和他还有何话好说?”
“甚麽误会?”薛夔亦是气急败坏,“你且躺下叫我打上三拳踢上两脚,你看是不是误会?”
“李栾这厮行为不检,有辱斯文,简直是斯文败类!”杜彦莘红了眼,“谁人他都敢惹,就该晓得报应不爽,如今便该他来还了!”
“甚麽斯文?”薛夔也气了,咬牙切齿道,“你当自个儿是甚麽圣贤不成?我看这样儿虚情假意的,你和你家那个老东西便是一大一小两乌龟!生生世世被压的命!”
杜彦莘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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