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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就要巡夜打梆子。寅时恰好是五更天,最后一更,自然是出来巡夜了。”
苏云开又问,“那你当时有没有看见奇怪的人?”
“一般是先巡六丈街,寅时到那正好看见有人抱着东西从远处跑过,因为那时正下着大雨,十丈开外都看不清楚,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人身形十分高大。”
于有石自招道,“那看见的应当是我,我跑开时,也的确听见打梆子的声音了。我抱的就是赃物,但我可没杀人。”
苏云开偏身问道,“那你用来包裹东西的是什么?”
“衣服。”
苏云开让程达退到一旁,让衙役再去喊个人。于有石一听名字,心里倒还安定。
苏云开喊的人,是赌坊里打点骰子摊的庄家宋右。
赌坊里的人昼夜颠倒,宋右气色不太好,身形瘦小,脑袋却大,看着分外滑稽。他见的人多,做的又是龙蛇混杂的生意,饶是上了公堂也没丁点惧色。旁人低语他头大身小,也没半点恼怒。
苏云开问道,“宋右,在正月十六那晚,于有石可曾去过赌坊?”
宋右看了看他,认出是那自称李公子的人,想到他出现在公堂上审问这个案子,瞬间就明白了这“李公子”来赌坊的用意,也不恼不狐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答道,“于有石在元宵当晚,约莫是亥时就来了,直到十六日半夜将近寅时才走。”
“在赌坊时他可有什么异常?”
“输了钱,又输不起,起了争执,还打碎了我们几坛酒水,撂翻了其他客人几碗菜。”
“打翻的是什么酒?撂翻的又是什么菜?”
宋右也没想,直接答道,“我们赌坊开了近十年,卖的只有一种酒,五种菜。酒是口子酒,菜有酱猪蹄、酱鸭脖、卤水鸭、烧鸡,和当季素菜,打翻的菜是酱猪蹄和酱鸭脖。”
秦大人没吃晚饭,听得胃都揪了揪,叹道,“都是入口留香的菜肴。”
苏云开接话道,“那于有石的衣服可沾上了那些?”
“自然沾上了。”
于有石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转眼他又面向自己,顿生警觉。
苏云开说道,“柳氏死于窒息,如果是用硬物定然不行,只有软绵之物方可。但又非双掌紧捂,否则死者面颊也会留下痕迹。而明月姑娘在柳氏口鼻中发现了酒水,那酒便是口子酒。”
听审的人顿时哗然。
于有石神情不定,没有开腔。
“而最适合口子酒的菜,就是赌坊所配的那些。”
秦大人蓦地明白过来,“你是说,于有石那日同赌坊的人打斗,衣服上沾了酒水。离开后进了百宝珍,用衣服捂死了柳氏,才偷走了东西?”
“对。”
“大人,此人只是推论,并没有真凭实据。”于有石仍是不怒,但语调已经不似刚才平静,“他污蔑小人是凶手,可却根本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苏云开不答,只是负手看着外面,等着证据。
白水擅骑马,很快就赶了个来回。明月回程是用跑的,还要等非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肯出门的秦放,这一迟,三人就在衙门门口碰见了。秦放进门就嘀嘀咕咕抗议。直到看见满堂人,又见苏云开在,这才不说话。扫了一眼地上,没死尸,一瞬高悬的心才放下。
白水将赃物呈给秦大人,朗声,“大人,这些乃是于有石埋在自家桃花树下的东西,都能和百宝珍丢失的珍宝对上,的确是百宝珍所丢失的物件。”
秦大人翻看一遍,见苏云开上前,正要问他,却见他拿了两个瓷盒子出来,不过巴掌心大小,一个装了胭脂,一个装了唇脂,色泽鲜艳,是妇人所用之物。
“这两件东西都是柳氏平日用来装饰脸面的,是其夫吴筹所给。案发当日,由明月对比证明,柳氏死时也用了这些。”
秦大人立刻翻阅尸检唱报,的确有提,便让人召吴筹前来辨认。吴筹瞧看后,说确是他妻子所用,东西也是他曾交给白捕头的。他疑惑道,“你拿出这些来做什么?”
苏云开轻看一眼于有石,说道,“那晚更夫瞧见有人怀抱东西离去,我想你用来包裹东西的,就是那件沾了酒水的外衣。而你将东西埋入地底时,也没有取走衣服。所以这白玉碗从桃树下挖出来还很干净,只落了一点泥。”
秦大人问道,“那要是挖出来洗过,没洗干净,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挖出来曾清洗过,那碗里的酒味就不会这么重,甚至连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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