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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金跟他的母亲与众不同,还是蒙古人都与汉人不同呢?
她正呆呆出神,忽听真金问皇后:“阿妈,我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么?”
“什么事?”
真金走过来,嬉笑着在兰芽的小腹上轻轻一拍:“就是这件事啊,您总不能让父汗杀了你的孙子!”
皇后惊喜叫道:“有了么?这么快!”
真金笑道:“兴许已有了呢,你信不过儿子的本事么?”
兰芽听得实在站不住,又给皇后拉住了手,真是立不得坐不得,万不得已,伸手掩住了半边脸。
皇后嗔道:“你一回宫就把难题抛给我,自己半点脑筋也不动。等我死了,看你怎么办?”
真金忙道:“别别别,就算为了儿子,您也死不得!”说着话,微笑看了兰芽一眼。
兰芽这才知道:原来这件事早在真金心上,即便那日九歌不提起李嫔,他也有了准备。想到这里,心中登时流过一道暖流,抬头脉脉看了真金一眼。
“叫我说你什么好?你是笨到了家?还是关心则乱?”
皇后指着兰芽问道:
“我问你,你这位姑娘姓什么?”
“姓贺啊!”
“叫什么?”
“贺兰芽!”
“还不明白?”
真金摸了摸脑袋:“不明白!”
皇后叹了口气:“傻儿子,贺这个姓儿是怎么来的?”
她说到这里,不但真金,连兰芽都恍然大悟——
原来贺氏一脉,并非汉人,乃是鲜卑人!
南北朝时,后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后,推行汉化,将鲜卑族贵族的复姓贺兰氏、贺拔氏、贺狄氏、贺赖氏、贺敦氏统统改成了汉姓贺氏。
当日兰芽取了这个名字,族中还有人玩笑,说若在北魏时,这个名字便是抗旨不尊,要杀头的。
北魏距今已近八百年,期间鲜卑与汉族通婚往来,早已汉化得彻彻底底,但若非说贺氏是鲜卑人,倒也不是空口胡说。
但鲜卑人却也不是蒙古人,仍是外族,兰芽看了看喜笑颜开的真金,仍不能全明白。
“蒙古与鲜卑都在匈奴以东,就是汉人统称的‘东胡’。芽芽,你可不是外族,是货真价实的‘本族’!阿妈,你可真是博古通今、冰雪聪明、才高八斗、举重若轻!我跟芽芽生下孩儿,若能像您一分,儿子就高兴死了!”
真金大喜之余,顺口儿胡说,听得兰芽也忍不住莞尔。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消失殆尽了——
适才她原想:说自己是蒙古人,牵强已极,忽必烈未必能容,但见真金跟皇后都是有恃无恐、满不在乎的模样,想起这些日子听苑里人说,忽必烈对真金极为宠爱,对这位正妻也是爱惜敬重——至此一桩心事搁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皇后又抚慰了兰芽几句,吩咐侍立在旁的高云道:“你去把我那副画儿拿来,叫贺姑娘品评品评!”
高云笑盈盈去了,不一刻,捧来一副没完工的水墨画,小心铺在案上。
兰芽忙道:“皇后娘娘,我不会画画。”
真金也道:“她真不会!”
皇后笑道:“汉家闺秀,个个都是有才学的。不会画也不要紧,会画的人,未必会评;精评的人,也未必会画!”
兰芽今日见了察必,看她亲切和蔼,原就带了几分好感,此刻听她议论,潇洒跳脱,似正合了汉人推崇的魏晋风流,晚唐风调——她是满腹诗书的才女,到此不免更生出亲近之意来。 ;初来时的拘谨羞涩,已去了大半。
她走上前去,凝神观看案上的画:只见杨柳垂岸,小舟依依,有一个渔翁系缆,天边一轮新月隐在云际,乃是一副极常见的泊舟图。
兰芽的确不会画画,但季瑛却是个中高手,因此她也算半个行家,当下见笔法虽显稚嫩,但意向格局却很有些好处,又看了一眼疏淡的垂柳,脱口说道:
“柳枝西出叶向东,此非画柳实画风!”
皇后惊喜交加,大声道:“这是窦学士留给我的题目,要我画风!我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得意了半天,拿给她们看……”她向高云等人一指:
“可她们都瞧不出来,闷得我心痒痒——好孩子,到底真金有眼光,知道母亲长日无聊,送来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人儿,这下我可不愁找不到知音了!快去,把我前些日子那副画也拿来!”
真金见母亲夸奖兰芽,真比夸奖自己还欢喜一百倍,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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