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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清葵皱了皱眉。“哪儿来什么黑衣人?”
丹君一呆。“难道真是我做梦?”
清葵挑眉。“该不会昨晚你被我吓到,也做了噩梦?”
丹君颇有些费解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灌进肚子里,然后揉揉发红的鼻尖,打了个天大的喷嚏。
“不对啊,要是发梦,我怎么会睡在地上,还披着衣裳?”
清葵笑了一声。“你睡相不好,第一次知道么?滚到地上又不是第一次了。着凉了罢?”她翻了翻包袱,找出一瓶药。“快吃颗姜丸祛寒。”
丹君接过来,塞进嘴里吞了下去,犹在疑惑。
成碧早已守在门口,见两人出来,连忙迎向清葵。
“门主,昨天夜里——”
“发了噩梦而已。”清葵毫不在意地朝他笑笑,却见他目露血丝,神色略显憔悴,看上去也是一夜未眠。
丹君摇了摇头,走到了两人前面。
清葵转开眼,本想说些什么温言软语安抚,却不知怎地说不出口。
“等会儿别骑马了。”她叹了口气。“陪我一道坐马车罢。”
下楼的时候,伙计们看她和成碧的眼神颇有些异样。像是艳羡,又像是了然。而赵掌柜对她的称呼也从“姑娘”变成了“夫人”。
清葵心中清楚,一定是昨晚自己闹出动静,他们以为她是跟成碧同房,所以才有了这般暧昧神情。她不欲解释,而成碧的唇角微弯,本就带两分笑意的瑞凤眼更是愉悦了不少。
武林盟所在的襄阳城,处于湖州和北都之间。因为临近武林大会,城中随处可见身着各式门派门服的弟子,各大客栈也都几乎住了个满满当当。
“术使大人,我们去问过,目前只有逢春客栈还有房间,不过——”
术部的术者苏颜,宋成碧的得力手下之一,也就是之前向成碧告白的那名妍丽女子。她向来做事稳当,先带着几名弟子挨个问了才来回报术使成碧。
“不过什么?”宋成碧挑眉。
“越凤派的人也住在里面。”苏颜有些为难。“这已经是唯一的一家客栈了。”
宋成碧眉峰一沉,往马车门帘处瞧了瞧。
像是配合他的眼神,清葵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无妨。”
宋成碧微颔首。“去办罢。”
苏颜接令,立刻去逢春客栈准备入住事宜。
清葵和宋成碧,丹君走进客栈的时候,恰逢越凤派的人集体下楼。越凤派的门服是紫衣银带,衣襟和袖口都镶了银色云纹,颇有些世外仙宗般的出尘。
丹君一抬眼便看见了走在中间的郁沉莲,心一沉,下意识朝清葵看去。
同样是紫衣,这么一群弟子里头仍然能让人立刻注意到他。这就是郁沉莲。
而客栈大堂里那么多各式各样的人,一旦她出现其余人便都成了背景。这就是商清葵。
商清葵抬了眼,视线在郁沉莲的身上淡扫而过,立刻便转到他身边不远处高挑白皙的紫衣女子身上顿了顿。那女子恰恰也在望着她,带了些微的惊讶和疑惑。
容舒,平阳王容倾的女儿,也是郁沉莲的同门师妹。商清葵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女子的容貌和名字,但很显然,她已经不记得商清葵。
五年的时间的确已经改变了太多。商清葵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想把一切都奉给郁沉莲,却被他冷眼不屑的小姑娘。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势,早已大不相同。
而郁沉莲的目光却首先落到了宋成碧的身上,偏巧宋成碧也在看他。
两人目光一对上,这原本暖烘烘的客栈顿时生出了寒气。
所幸郁沉莲很快垂下了眼。宋成碧凤眸微凛,转向清葵时却化为柔意。
“门主,这儿的闲杂人等太多。不如我们先去房间,就在房里用膳罢。”
“也好。”清葵微颔首,一行人行至楼梯口,与越凤派的弟子对了个正着。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越凤派掌门的大徒弟程宣。他见此状,彬彬有礼地抱拳一礼。“不知各位是哪一门的朋友?既然同住这里,还需互相照拂才是。”
丹君嘲弄地笑了一声。“区区小派,哪儿入得了越凤的眼?”
程宣微愣,他身边的一名十七八的浓眉少年却贸贸然地抢话道:“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大师兄一番礼让之心,你却牙尖嘴利,可见也不是什么懂修养的好门派!”
“齐道!”程宣皱眉瞥了他一眼。“休要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