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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光,她尽情浸入其中享受着。但她知道,平静是风暴的最亲密的铺垫,只是此时她还不知道风眼在哪儿,暴风何时刮到她身上。
简晗的卧室本来在一楼,当初吴太太安排的,现在上海已经进入闷热的夏季,这样一来,晚上就不太可能关上窗户睡觉,只有一层暗绿色的纱窗,很不安全。简晗对此提出自己的忧虑,一个漂亮的女教师有这样的忧虑也很正常,于是薛妈向吴瘦镛建议,把简晗的房间调整一下。吴瘦镛很快就同意了,他把简晗的卧室调整到秋、夕隔壁,也就是说,简晗现在的卧室跟书房和秋、夕两姊妹的卧室同在二楼,当然,吴瘦镛的卧室不在这层,他在三楼。
搬到二楼居住对她有两个好处:一是安全。她总觉得门口那几个保镖的眼神不对劲,鬼鬼祟祟不说,还透着说不出来的恶心,加上神神叨叨的园丁梁大爷,每次走到简晗的窗前都会意味深长地盯上一眼,好像跃跃欲试准备跳进来似的。二是方便。她离书房更近,进进出出不需要爬楼梯,如果书房里吴瘦镛有什么动静,她也会听得更清楚。
尽管如此,她仍小心翼翼,每次睡觉前,她照例仔细检查一下纱窗,总觉得还是不安全,总觉得那里要生出点什么来。果然,这天晚上,她发现纱窗掀起了一个角,上面插着一张卷起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豁然写着:明天下午4点黄浦江边。
也就是说,通知来了!他们发送命令就好像简晗已经是军统一员似的,带着不可违抗性。简晗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不知是抗拒还是激动。问题是,通知是谁送来的?怎么插在纱窗上的?简晗的背脊骨开始嗖嗖地刮冷风。
她轻轻打开纱窗,向下看了看,窗口距离地面足有5米,墙壁光滑,没有任何可以攀爬上来的可能。难道是从房门进来的?也不太像。如果从房门偷偷进来,那为什么把纸条插在纱窗上?它应该放在枕边或者书桌上更合适,一进门就可以看见。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谁是送信人?谁可以自由出入到她的卧室?唯一能打开房门的只能是薛妈,她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到二楼来,然后悄悄用另外配制的钥匙打开房门。但是简晗明明知道,她有可能是另一个不知名组织的情报员,跟军统无关,她还想探听薛妈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可能是她递送纸条?是梁大爷吗?也不可能,他不像是搞情报的,倒像一个长期受压抑的老鳏夫,眼睛放着贼光,这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国家栋梁吗?打死她也不信。再说,梁大爷不可能进入吴宅内部,他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外面的花园,连吃饭都在樱花树下,每次由薛妈端去,他要是稍越雷池半步,别说薛妈,外面的保镖也会看得一清二楚。他会那么冒险吗?不会!但是送信这事如果真是梁大爷干的,这个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不但要借着夜幕随时躲过保镖,还必须具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攀爬技术,速度、力量、时间的拿捏,都得恰到好处,难道梁大爷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如果是,那么他就跟刘晓鸥是一个组织,属于同一个战壕的战友。简晗觉得梁大爷跟薛妈是一丘之貉还差不多,他们俩可以配成对,一个猥琐,一个丑陋。难道另有其人?比如站在门口巡逻的那几十个保镖中其中之一,有这个可能。这么瞎猜没用,总而言之,送信人肯定就在吴宅,不会是外人,简晗搬到二楼后刚刚获得的安全感顿时荡然无存,她觉得只要在吴宅一天,就别谈什么人身安全,她仿佛处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中,她在明处悠然自得,别人在暗处觊觎她的一举一动。这处境让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她决定赴约,告诉刘晓鸥,她已经为他们搞到一次情报了,今后就放过她吧!她不想在某种“政治压力”下生活。
第五章 蒸发(2)
第二天下午,简晗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出去,正巧夕有点感冒,咳嗽流鼻涕,嗓子红肿,根本无法上课,于是薛妈和5个保镖送她到医院看病,简晗这才名正言顺一个人上了街。
6月,入夏的黄浦江好像一条发烫的纽带,把整个上海烤得热烘烘的。江边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各种风格的洋楼,楼与楼之间弥漫着咖啡、雪茄和女人的香味。当然,洋楼后面不乏只供粗布衣衫穿梭的小巷,巷里飘着烤红薯的味道,以及高跟鞋的咯咯声。这是文人和*混居的地方。
简晗从小巷穿出来,直奔江边,她不知道在黄浦江什么地点等老沈或者刘晓鸥他们,纸条上没有说明。岸边那么长,她不可能来回游走,只能以静制动。她在岸边找了一条长凳坐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刘晓鸥来了。
刘晓鸥的样子让简晗略微有点吃惊,胡子拉碴的,似乎几夜没合眼。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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