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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特务的确无法无天。老太太活着的时候,说那特务凶得很,连川岛芳子都吊过(这事儿沈醉先生证实过,抗战后军统特务敲诈勒索,让被拘押的汉奸们吃过不少苦头)。如此身份决定了“*”中英子姐的矛盾:开会的时候,她一会儿是跟着她妈妈这边儿控诉国民党特务的罪行,因为老太太的喉咙被特务打坏了,说话含糊不清,得英子姐翻译;一会儿又变成特务家属跟着挨批斗。
这时候梁大盖儿还是挺够意思的,不离不弃。当然等梁大盖儿调过来,英子姐受委屈的时候就少多了,一来胡同儿里头本来斗争气氛就不热烈,二来谁敢不买梁大盖儿的面子啊,那俩眼一瞪跟牛眼睛似的。
梁大盖儿很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中国人对吃特别有兴趣,见面问好都是:“您吃了吗?”尤其是对稀罕东西,那更是非要一吃为快不可。福建人吃壁虎,广东人吃耗子,都是当世名菜,直到吃果子狸吃出了“非典”,才算收敛。有人说艾滋病比牧师更有效地维护着美国的家庭,那么,换句话说就是“非典”比法律更有效地保护着中国的野生动物。
因为是白石桥调来的,梁大盖儿这方面很有牛皮可吹。一说就是,你吃过龙虾算什么?知道吗?咱吃过狮子肉!
梁大盖儿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吃狮子肉?
原因很简单,白石桥派出所辖境正毗邻北京动物园,照现在说法,双方是友好单位不免联络感情。现在大伙儿果子狸都不敢吃了,可动物园的规矩是死了动物除非做标本或者中毒死亡,都是兽医检验后一烹了之,这个传统到90年代依然如此,不知道今天是否照旧。
所以梁大盖儿吃过的,不仅有狮子,还有斑马、羚羊,甚至海豹。这些吃,都和今天的*拉不上关系,不过是去谈工作,谈完了顺便在食堂买来吃。要说有点儿特别照顾,也就是园里给警察们换个饭票而已。根据梁大盖儿的描述,动物园的食堂里,看见“葱烧野牛肉”或者“清炖河马杂碎”大概并不稀奇,只不过敢吃不敢要看您的胆量了。这一点萨爹一位动物所的朋友曾予以证实,动物所的人到动物园贺年,中午吃饭的菜,就是红烧牛羚肉。牛羚,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这一头是游人喂食连塑料袋一块儿喂撑死的……
那么,动物园周围那么多单位,怎么不见别的部门比如天文馆能攀上这关系呢?主要还是业务不沾边。
您说动物园和派出所能有什么关系啊?小时候,我曾经以为动物园要靠警察们帮助才能降住狮子老虎,后来兄弟里面有人做了兽医,才知道动物园本身就是干这个的,用不着警察帮忙,动物们也毫无尊重执法人员的基本素质。
倒是相反的例子是有的。
警察会怕动物?那可没准,插一段吧,我那兽医朋友讲的。
这位兽医朋友在华中帮人家开野生动物园,办理过一次进口非洲狮的业务。
进口非洲狮,当时最近的入关口岸在广州,没办法,就它那儿能办检疫,要不,就得去北京。两头狮子到了广州,一番打针吃药以后,就要送动物园了。
这东西怎么送呢?坐飞机太贵了,那是特种货物,要增压增温舱的,普通货机不行。坐火车呢?火车站不给狮子卖票。这是开玩笑了,实在是客车上没这个条件。您想啊,走卧铺过道里,忽然旁边一探头伸出一狮子脑袋来……
唯一合理的办法,就是大型货柜车,一路北上。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他们也干过类似的运输,就组了个车队,弄辆尼桑开道,两辆大沃尔沃货柜车装了狮子,救护、保安、饲养人员一半随沃尔沃车,一半开辆金杯跟着走。
狮子挺老实,可没想到人不老实,走到湖南境内,车队让当地老百姓给截住了。
老百姓要干嘛?
要钱呗。这就是横行一时的所谓“车匪路霸”。可能是贫富差距造成种种矛盾,当地老百姓把经过的“国道”当成了“劫道”,时常拉上根绳子就收费。你交了钱呢,没走多远又一根,你不交呢?一声呼哨全村人就都出来跟你“讲理”。
这回尼桑开道的小伙子是退伍军人,开惯了军车的本来就有点儿愣,再加上三番两次的被劫,终于按耐不住,和人家理论起来了,接着的场面正如前面逻辑所说,全村人扛着钉耙锄头就来和您讲理。出事儿的时候老板就耍了个心眼,把金杯派出去找当地警方联系去了。眼看要打起来,警察同志就到了。
来了三个警察,但是并没有像老板想的那样问题就此解决。这村里的干部带着来闹,也算一级组织。人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