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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请也请不到的贵客呢!可是陛下啊,您说得这样郑重,我们又该要如何称呼这位小姐呢?”
“叫我七就好了。”她说。
“七小姐。”女官向她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奴婢是在陛下寝宫中服侍的妙。”
他侧过身吻她的眉心,“你先去换身衣裳,我一会再过来。”他匆促对她说道,然后他拍拍手,立时便有七八只灰白相间的猎獾应了召唤奔过来,后面还追着一群褐红色皮毛的灌木犬,三名随侍跟来行过跪拜礼,他就领着人和狗撇下她离开了。
“您请随我来,”妙女官示意般轻轻碰她的手,含笑道,“早就预备下的漂亮衣裳,今朝终于能取出来见一见光了。唉,这会太阳虽快要下去了,可还热得很呢,七小姐,您更衣之前要不要先入到水里凉一凉身子?这两日园里的橙花开得真好,我给您在水里泡上橙花花瓣好吗?您喜http://www。345wx。com欢它的香味吗?要是您有特别中意的香料,请一定要告诉奴婢啊!”
祭司哥哥不喜http://www。345wx。com欢橙花香味,祭司哥哥不喜http://www。345wx。com欢的物事,大都与凡人们无能克制的欲望沾边。法老的寝宫中,每一步踩出去,总是闻见香根草的余香,原以为是金砖砌墙银板铺地,石柱上镶满天青石的所在,其实并没那么耀眼繁杂,该要怎么形容呢?她想了想,噢,对了。
一座军帐。
巨大的沙盘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玩具似的战车,墙边靠住拆散的战车轮盘,背光的漆金架子上摆满了帆船模型,旁边陈列着各种式样的战斧与弯刀,长弓与箭袋斜斜倚住另一个沙盘,盘中四散着许多西奈特棋子,紧挨着的象牙乌木棋盘上搁住一只纤巧的金质莲花杯,却做了酒桌。
身处其间,任谁都会生出错觉,相信包金门外有大军正虎视眈眈,法老的夙敌在柱廊的那端磨刀霍霍,转眼就要杀过来。
南北两地权势与爱欲牵扯争夺的棋盘,身处其上,她仍在局外。
在水里泡过以后,身上细碎的伤口开始火烧火燎地疼,侍女们围住她,擦干她的头发,为她裹上女官备下的裙裳。只是她的身段仍未脱去女孩家的青涩稚嫩,为能衬上这袭半透明华裳的诱惑,好心的侍女们不得不加倍卖力,终于将她包成了一具木乃伊。束手束脚地绷在铜镜前想,三哥总说她没长开没长开的,这会看见镜中的自己,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比这里土生土长的姑娘发育得晚,十四岁通常是她们生头胎的年纪,而她才刚学着恋爱。
女官和侍女们悄无声息地退去,回头看见他站在棕榈柱边望着她笑,“包得真是严实,”他笑着说,“脱起来肯定更费事,阿洛,你要不要换件凉快点的穿?”
她局促地站在他的愉快里,小声问:“还有我能换的衣裳吗?”
“我找找。”
他走进内殿,从衣箱里翻出几件长衫给她挑拣,衣料是织法绵密的质地,换上后却是不热,穿在她身上,成了短裙,露出蹭破的膝盖,两朵刺心的红。
他带着她往后去,来到内殿外的临水露台,宽阔的石阶一路延伸到河中,夹道两边的榕树很有些年头了,河风偶过,慢了几拍,徐徐缠绕藤蔓间,叶荫底下凉意森森,南下的舟船沿住视线边缘悠悠滑过,白色的三角帆覆上夕阳金红的余晕,傍晚了。
抱膝坐在台阶上,看他用短剑削了几截芦荟转来,挤出透明的黏液涂在她的伤口上,吹一口气,凉凉的,仍有些疼。
他什么都没有问,她自己就滔滔不绝地说开了,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委屈都想讲给他听:辛苦熬好的牛肉汤给偷吃的小鬼弄洒了,还砸了她一只陶盅,御医总管寥寥数语,点透了她的不知天高地厚;采椰枣的孩子对她的恶作剧,邻村里的士兵与娼妓,明明跟她素昧平生,却个个都对她不怀好意,更别提三哥的阴阳怪气和曼赫普瑞少爷的无礼,所有的人都团结起来欺负她……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其实这之中最让她伤心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练兵场上的那一此刻,她过去从未在意过的地位与身份突然就占据了她的全部意识,瞬间深透到骨髓里的卑微,搅浑了她对他单纯的眷恋——所以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眼泪汪汪地狐疑地望住他,王墓的黑暗里他吻她眉心的时候,她分明觉得他是与她一样孤单无靠的,难道那竟是她自以为是的错觉?
他在她每一伤处都敷了层芦荟,抬起眼时对她微笑,轻轻拨动她微微卷曲的长发。
“阿洛,”他俯到她的耳边,用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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