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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匹纱料染坏了是比较明显的,一看就知道。那妇人自然也能看到; 于是笑道:“两个侄女儿忒俭省了,你们爹如今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你们也是富户的姐儿了,哪有用这种布料的。”
赵莺莺听了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果然就听王氏淡淡道:“什么富户家的姐儿; 我家不过是在扬州讨碗饭吃而已。饿不死就算是老天爷的保佑,说什么其他。至于说俭省不俭省的,这原就是女儿家该有的品性!”
王氏扫了两个女儿一眼:“出去玩儿疯了?还不快进屋去,女孩子家家的多做些女红纺织的事情才要紧。”
赵莺莺与赵蓉蓉互相看了一眼,齐声说‘是’。
赵莺莺知道,今天这事绝对不普通。平常王氏那些话只拿来说过赵芹芹,赵莺莺赵蓉蓉两个,从来只有王氏劝她们出去多走走多看看的!这时候这样说,只不过是想把她们支走而已。
两个人走到前院中间,赵莺莺便对赵蓉蓉道:“大姐,我上次做的鞋脚不对,你来替我看看。”
赵莺莺的手艺家里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她做鞋哪里用得上赵蓉蓉指点。所以赵蓉蓉立刻就知道这是妹妹有事情和自己商量,便笑着道:“好啊,再叫上芹姐儿,她也该学着针线了。”
就这样芹姐儿也被叫进了赵莺莺的西厢房房间,被两个姐姐捉住。赵莺莺和她打听道:“今天家里来的客人是什么人啊?”
赵芹芹听了免不得抱怨:“他们哪里是客人!来的时候正好是吃饭,也不要人招呼,立刻就上桌抢食。一通下来,我、大哥、奶、爹娘,一家人都没吃上饭——姐,你们就好了,在外面吃的好东西。”
赵莺莺和赵蓉蓉在外面逛的时间长,中饭干脆就在外头吃了。
赵莺莺解赵芹芹的意思,便把几匹纱料下面放的点心拿出来:“这是我和大姐做女红赚的钱买的点心,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哪一次我们忘了你?”
赵芹芹嘻嘻笑了起来,现在赵家越来越宽裕,点心零食之类的东西虽然不说让孩子们放开了吃,但是家里是常备的。每天定量都可以吃一些,孩子们都不大馋。不过小孩子贪玩爱吃是天性,赵莺莺给带的点心又好味,她依旧很吃这一套‘收买’。
“好好说话,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赵莺莺在一旁又问道。
赵芹芹总算不是一副玩闹的样子了,小声道:“真不知道,一开始进门的时候只管叫奶‘娘’,又叫爹是‘弟’,娘是‘弟妹’。只是我家只有大伯父二伯父,还有大姑,哪里来的别的伯伯姑姑的?”
赵芹芹当然也想探听消息,但是王氏看她看的死死的,吃完饭之后打发她和赵蒙出去买点儿吃的填肚子。回家呆着也行,不过不许靠近正房堂屋那边。
赵芹芹一面说那时候的情形,一面抱怨:“差点儿吓死我了,哪有那样的,一进来就抢吃的。放下碗了就掐我——那张大姑说我生的讨喜便一个劲掐我脸,好重的手!”
普通也有长辈赞小孩子讨喜,掐一掐脸摸一摸头,但是手上都很有分寸,还从来没有这种让赵芹芹觉得疼的。
赵莺莺不说话,没得头绪,转头却看见赵蓉蓉眉头紧锁似乎知道什么的样子。于是赶紧凑到赵蓉蓉身边:“大姐,你知道那些人?”
赵蓉蓉四周看了看,确定窗户底下没人,这才慢慢小声道:“你们年纪小,家里的事情听的不多,不知道这件事儿。我也是有一次听周卖婆不小心顺口漏出来的,咱们奶年轻时候是个回头人。”
回头人的意思就是以前成过亲,如今是再嫁之身。
赵芹芹懵懵懂懂,赵莺莺却明白了,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听赵蓉蓉继续道:“咱们奶原来是扬州底下农家的女儿,年轻时候嫁的也是村里知根知底的人家,据说那家人就姓张。本来日子过的挺好,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人的事儿实在说不准,那张家爷爷说没就没了。”
赵莺莺猜到了,这张家的男子想来不是死了,就是把方婆子给休了,不然后面也就不会有自己爹爹伯伯们出生的事儿。不过按照婚嫁这件事儿来说,估计应该是死了。一般情况下,穷人家是没什么人家休妻的,因为娶亲是很贵的。
何况方婆子在张家还生儿育女,这就更不能休了。
“奶那时候有儿子,按理说应该立得住的。只不过一个寡妇养活儿女十分艰难,她就跟着她干娘学了接生婆的手艺。后来靠这门手艺讨生活,不知怎么的就遇上咱爷了。”
后来的事情不要赵蓉蓉说赵莺莺也猜得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