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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舅父的那声叹息。又好像,柳珍儿母亲死前不舍的眼神。
如今对李翎,也是一样。
许多遗憾,唯有等我东山再起,圆成夙愿之后,再一一弥补。
☆、三顾频繁
自那日起,李翎便再没出现过。
众人都道我已经因骄失宠,如今齐王竟是当我不存在一般。
我却觉得这样最好不过,关于那些国仇家恨,李翎不想横生事端,我也不想连累他,只想一个人默默做完。
然而自我来上京起,已有一年有余,万事却都一筹莫展。
只因独身一人时,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注意。而如今一言一行,却处处遭人留意。
我怕打草精神,一直不肯妄动。
可相持日久,却觉得实在难以忍受。
永安十年初冬,我暗中差人去府外订制一副虎皮手套和护膝,让店家在冬至那天送去王太医住址,我笃信,王太医看见手套,一定会有所感念。
他有风湿旧疾,每到冷天便会发作。多年前,在我还是长公主的时候,每逢冬至,都会让司制坊用新供的虎皮为他做一副手套,从未间断。
去年冬天,我去拜访王太医时,曾告诉他,我是将军府的旧人,欲报长公主当年旧恩,他那时不信我,其实不足为怪,我也早有预料。
本打算慢慢向他证明我的诚意,半路却碰上顾长东的堂弟,及至事后发生的一切,都叫人始料未及,一转眼竟又到了一年冬至。
柳珍儿的身体病弱,我每每靠意志强撑,也不知能熬多久。所以我的时间,是不够这样耗费的,李谦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能甘心。
我所料未及的是,冬至过了许久,我始终没有收到王太医任何消息。也不知是他仍旧不肯信我,还是另有其他阻碍。
然而虽然焦急,我也知道,齐王府三个字终究太敏感,我不可以贸然行事,只能耐心等待。
到后来,竟至于经常在屋子里静坐一整天,胡思乱想。
下人见此,都以为我因为失宠而神伤,总劝我要保重身体才能赢回齐王的心。
我则摇头,说他们不懂。
久之,他们也不再劝我,同李翎一样,一并当我不存在。
那群人受命服侍我,却没有一个好前程,日久生怨,看见我时,往往是一副丧气面孔。看久了,我也觉得心烦,所以有时候天晴无风,我便会离开屋子躲他们一阵。眼不见,反而自在。
小寒前一晚,下了一夜的雪。
次日风停,门外阳光正好。我照旧不愿呆在屋里,和那群下人相看生厌,自己一个人走走停停,逛齐王府的后园。
我记得母后曾经同我说过,我父皇是最不受先帝宠爱的皇四子。所以,陈王府算是京中所有王府中最落败的一所,甚至比不上大多公侯的府邸。
后来我将陈王府赐给李翎,一方面是因为不爱见李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我死去的父皇看看,他最宠爱的皇太子,住进了他当年的旧府。
如今再回首看这座王府,当真觉得破败简陋的不可思议。
走的累了,我在石径深处一方小亭里落脚。
柳珍儿身子瘦弱畏寒,我不过坐了一会就有些受不住,然而要回屋子里看那群下人的脸色,倒觉得还不如在外头吹风挨冻。
又坐了一会,手脚冻的有些僵硬,正欲起身走动,忽然听见一阵脚步,正在走近,将浅薄的积雪踏出点点声响。
我索性背靠石柱,想等这些人走过了再说。
脚步声近了,反而停了下来,我微微偏头去看,意外的发现竟然是李翎偕同一位娘子在小寒这日出来看雪景。
实在讽刺,这王府建制太小,园子也有逛到一处的时候。
李翎穿着宝蓝镶边的淡青暗纹深衣,头戴一顶碧玉簪的小冠,比平时正襟穿着看起来更要清俊儒雅些,他又生得那样一副温润如玉的面孔,越显得如弱冠少年一般风流英俊,叫人几乎要忘了他已是时年二十八岁,未几即将而立的青年男子。
那位娘子也是家常打扮,秀发轻绾,斜簪两枝镂空含珠的金钗,穿着月白水纹袖深红襦裙,腰身高束,身姿纤细动人。
只是始终是侧着身子,温柔的看着李翎,看不清面目。
李翎一手牵着娘子的手,一手去折梅树上的枝桠。
娘子拉下李翎的手,心疼道:“快别折,园子里通共这么几株梅花,你折一朵,她折一朵,明年枝头都该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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