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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翰林这才想起自己今日到来的目的,忙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终究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影儿,关于你今日早上说的嫁妆的事,只怕有些难办。”
宋骅影心中明白,定然是那些姨娘暗中挑唆。宋翰林本来就是天之骄子,不善经营,况宋府人口众多,靠着不多不少的俸禄和祖上的田产才能勉强维系宋府表面的风光。要说道嫁妆,不要说一百二十台,只怕连六十台都拿不出来。
“难办?爹爹在说笑吧?堂堂宋府连一点嫁妆都准备不出来?”宋骅影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满意地看到他爹爹眼底颇为尴尬的赧然,委屈地低头,“影儿今天在街上听到原府的管家置办嫁妆,听说至少是千亩良田,十里红妆呢。影儿作为正妃,如果嫁妆比她还少,非但会被宁王府的人看不起,只怕爹爹以后在朝廷中也很难抬头了……”
宋骅影倒不是真的在乎嫁妆多少,她自己手中的落华影富可敌国,连皇帝那老狐狸都觊觎,又怎么会在乎这一点点嫁妆?虽然这点嫁妆对自己无用,但是,对于风雨飘摇中的宋府却是如降寒霜。
嫁妆只是小小的开始而已。当年那些人是怎样对自己和君儿的,如今,就笑着看她们如何付出代价吧!
宋翰林的脸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深深地看了宋骅影一眼,悠悠地叹了口气,“这嫁妆的事爹爹会想办法,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得依我。”
“什么事?”宋骅影直觉上没好事。
“待你出嫁后,这景园就会空下来,到时候任爹爹如何处置,你都不要过问了。”
“景园空下来?爹,你把君儿置于何地?!”宋骅影再好的隐忍此时也不由的提高了声音。
“他一个人住不了这许多。”他看着宋骅君安放在轮椅上的脚,“总之你别过问景园,我便给你准备嫁妆就是了。”
“爹爹你有无数个儿子,所以你不在乎君儿这个儿子,所以你嫌弃君儿腿有隐疾,你嫌弃他给宋大翰林府中丢脸,但是在影儿心目中,却只有这唯一一个弟弟!”
君儿画笔如神,他掌管的墨迹轩响遍京城,财源更是滚滚,你今日将他往外推,他日可别后悔!宋骅影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气得指尖颤抖。
“影儿你太自私了。君儿是你的弟弟,但是你七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又何尝不是你弟弟?景园素来清净,你七姨娘百般请求,你叫爹爹如何拒绝?如果,万一,她稍微动了胎气,你担当的起吗?”宋翰林理所当然的强词夺理。
“七姨娘?爹爹说影儿自私,影儿却说她贪心的很!当年娘都已经把主屋给让出来了,自己躲到这偏僻的景园,怎么她还不满足?她还想怎么样?爹爹以为她就只是想搬进来这么简单吗?她要的是取代娘的位置!可笑的是,娘在你心目中又怎么还会有丝毫位置?”
“住口!不要口口声声要替你娘讨伐你什么。这么多年来,爹没有扶任何人做正室,已经很对得起你娘了。”宋翰林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以为这就是娘真正想要的?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把整颗心掏出来,娘也不屑看上一眼!” 她想仰天长笑,笑上苍怎么会将自己与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叫爹你张大眼睛看清楚!看清楚您身边的那些女人!看清楚她们是怎样的心思叵测,步步为营!当年影儿还小,爹爹每日上朝之后,影儿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可知道?君儿的腿是为什么而残你可知道?你不想知道,所以你全部都不知道!当年就是在这景园里,您最宠爱的二夫人,亲手将君儿推入水中;当年就是在这景园里,您最宠爱的三夫人眼看着影儿病重却还在寒冬腊月里逼影儿刷洗马桶;当年就是在这景园里,您最宠爱的四夫人冤枉君儿偷了她的金钗而在鹅毛飘雪的室外将他全身的衣服剥的精光倒提,那一次君儿冻的快要死掉了,您可知道?!”
“我……你们……”宋清源顿时结结巴巴起来。这些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虽然当年略有耳闻,但是他却是不信的。
“当年影儿偷偷跑去前院告诉爹爹,可是爹爹还记得自己当时说的什么吗?爹爹说,爹知道你为你娘抱不平,但是你的这些姨娘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以后如果再说这些污蔑的话,你们姐弟俩也就不用在景园里呆了。爹你还记得吗?”宋骅影的眼底闪着万点寒光,直直地望进宋翰林惊慌失措的瞳眸。
“我……”宋翰林在宋骅影的锐利寒光中,不由自主地心颤了一下。
“姐,别说了……”宋骅君缓缓移动轮椅,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