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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时笑道:“妙大夫一路舟车劳顿,是否先移步南院小憩片刻?”
虽说妙逢时总是一两年才来桐山一趟,但宿大娘办事妥帖,一直将妙逢时的习惯记得很清楚。
以往妙逢时每次来后,并不会着急忙慌地上来就替傅凛诊脉,通常都是小住两三日,先找叶凤歌问过一些情形,再从北院找几个日常在傅凛近前服侍的人问些事,最后才是诊脉、调方子。
妙逢时远远抛给傅凛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哟,傅五公子是有多不想看到我这个大夫?竟特意将我丢到离北院最远处去。”
往年她来时,通常都住在离北院相对近些的东院。
对她这挑事般的问话,傅凛显然并不想搭理,清清冷冷一挑眉,什么话也没说。
叶凤歌见状,赶忙小小挪近妙逢时半步,浅声在她耳边解释道,“师父,五爷不是故意将您挪到远处,只是东院住着傅将军送来的客人,这才……”
这些年来她太习惯护着傅凛,哪怕明知在自家师父面前说多就容易错多,却还是不愿傅凛被误解。
“啾啾,没规矩了啊。这种解释该由主人家出面的,你着急忙慌补什么漏?”虽是近乎训。诫的话,但妙逢时语调随意,还带着点笑模样,并不见严厉苛责的意思。
可在叶凤歌听来却是话里有话,心中立时“咯噔”一下,赶忙闭嘴噤声。
“妙手一脉”的药门弟子大多常年被派在外,在师父座前听教的日子自然比医门弟子少得多,时日一长,在许多师门的规矩上不免就会有些怠惰疏忽。
这七年来傅凛从未将叶凤歌当做外人,这使她时常有些大意,甚少想起自己在此的身份只是客居侍药,逾矩僭越地发声替傅凛圆场补漏已是习以为常。
今日被自家师父逮个正着,叶凤歌心知晚些与师父单独面谈时定要挨训,当下便缩得跟个鹌鹑似的。
余光瞥见她那副自知理亏的模样,妙逢时笑着打了个呵欠,又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傅凛忽然握成拳的手。
“凤歌,我是不是该喝药了?”傅凛忽然出声。
上午傅凛一直在与账房的人核对账目,忙到未时才吃午饭,因此妙逢时到的那会儿,叶凤歌正在北院小厨房替他熬药。
叶凤歌太过震惊,根本没留心傅凛的称呼,只是惊讶地回头看向他,迟疑着点了头。
为了替她解围,免她再在师父面前接着受斥责,傅五爷竟主动问药喝了。
这一刻,叶凤歌甚至生出个荒谬的感觉:若非顾忌着眼前这人的身份是“叶凤歌的师父”,说不定傅凛已经掀桌翻脸了。
“那走吧,”傅凛平静地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褶皱,“妙大夫请自便。”
妙逢时随手拍了拍叶凤歌的肩,呵欠连天地笑道,“去吧,为师这一路奔波下来还真是累了,你算着时辰过来答话就是。”
“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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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院后,叶凤歌先去小厨房端了药,这才来到傅凛的寝房。
傅凛站在外间角落的脸盆架子前,慢条斯理地从铜盆中拎起巾子拧着。
“你过来。”
打量着碗中的药还有些烫,叶凤歌便先将药碗搁在小桌上晾着,疑惑地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傅凛并不看她,认真将拧到半干的巾子抖开,从容地折叠着。
浑身上下写满“爷不高兴”。
叶凤歌没奈何地笑笑,依言走过去站到他面前,“做什么?”
话音才落,那张散着温热水气的巾子就覆到了她的脸上,傅凛修长宽大的一手也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叶凤歌挣脱不得,只好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开,轻恼地笑瞪他一眼,“这又是在闹什么?”
“洗脸,”他语气有些淡淡的恼火,手上的动作却轻柔细致,“妙逢时这个……”
想起叶凤歌对妙逢时的敬重,他急忙收住险些脱口的恶言,悒悒不乐地换了个客气点的说法,“什么破师父,没点师父的样子。”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妙逢时,可在他的记忆里,以往妙逢时来与叶凤歌虽亲昵热络,却并没有如今日这般又亲又抱的举动。
真是想了就恨。
凭什么?!连他都没有……
“不许说我师父坏话。”叶凤歌轻轻嗔了他一眼,虽不凶,但对妙逢时的维护之意还是很明显的。
这又是洗脸又是说坏话的,叶凤歌总算明白,他的不满是源于方才自家师父在她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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