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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鸦雀无声,裴元皓信步往楼梯走,近到月姐和庞掌柜面前,站住了。
裴元皓的目光,凌厉似剑光刺向庞掌柜,凛冽之气逼得庞掌柜垂下头,匍匐不敢动。裴元皓的眼光轻轻瞥过,扫向月姐。月姐心里慌得七上八下,脸上堆起笑,“老奴不知裴大人亲临寒楼,罪该万死。”
“她在哪儿?你带路。”裴元皓淡淡开口,神色极冷漠的。
月姐一叠声的称喏,额角上已是密密的一层汗。
此时,阿梨的房间里静悄悄的,紫砂香炉里的轻烟如缕飘散,桌上水瓶里的素心兰仍斜插着,花蕊已经枯萎,早早失去原来鲜润的色彩。
阿梨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轻烟袅过她苍白的脸。
身上褪得就剩轻薄的内衫衬裙,四肢被绑在床的四角,这样的遭遇已是第二次了,但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仿佛丢失了生气的木偶。
她在发着高烧。
门好像开了,吹进来一股香甜气息。有模糊的影子向她移动,移得近些,那高大的身姿透过纱帐,割裂了飘动的白烟。
阿梨眯起眼睛,惊觉地动了动,又忍不住痛苦地**一声。
那个挺拔的身影,那双黑眸……
紧缚的手脚松开了,阿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双黑眸那么近的定住她,迷迷糊糊感觉有只粗大的手落了下来,轻轻落在她的额角上。接着,她听见那人低沉的声音,“你还是这么瘦。”
她终于明白方才不是临死前的幻觉,于是轻哼出声,“救我……”
“我来接你出去。”他说。
她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袖。
裴元皓解下身上的披氅,将阿梨兜头而裹,连至全身。他抱起她,迈开大步朝着外面走。
四下里没有一点声息,堆绣锦簇的绸花、写满名字的大红灯笼……从阿梨眼前一一掠过。她努力睁大着眼睛,那张似陌生又熟悉的脸就在咫尺间。外面的天色真好,细细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铺上一道金色。此时清风乍起,微凉地拂过她的鼻尖,只闻得花木的清香。
阿梨微弱地笑了一笑。
她终于离开青楼了。
敌对
东边初显霞光,整个覃府还沉浸在睡梦中。
道路上站着杨劼和伍子,两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阴沉。
杨劼半是责怪道:“我叫你沉住气,你偏不听!这样好了,没救出她,反而害了她!”
伍子一脸懊恼,不服气道,“等你有了银子,那些家伙的魔爪早伸到阿梨头上了!我只能单独行动,不忍心让阿梨受苦受难!”
“难道我忍心?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咱们是想把她赎出来,不是这样贸贸然冲进去救她!”杨劼明显表示不满。
“我怎么跟你商量?你尽想着那个三公主会借钱给你。可是那个鸨母已经死了,阿梨成了喜春坊的人,他们等着阿梨成摇钱树,是绝不会轻易放手的!”伍子反驳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他们手里,不怕他们不放人!”
“别想得太天真,那地方有理也说不清。哼,书呆子,死脑筋!”
“你鲁莽!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好端端的事让你搞杂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在路上争吵起来。
夜里的大雨冲刷了石板路,寻常人家的青瓦还湿着,屋檐边淌下几滴水珠子,满地都是水坑。两个人吵得累了,沉默着踩在水路上,满眼茫然。
过了良久,伍子抬眼望了望覃府的朱漆大门,沉沉说了一句,“我回去了,阿梨的包袱在我那里,我去拿来给你。”
杨劼的表情也缓和下来,“就搁在你那儿吧,你的我的还不一样?”
说话间,朱漆大门突然开了,里面出来一辆豪华的双驾马车。马车悠悠而驰,近到他们面前,停了。
挑起的车帘里,露出覃夫人的笑靥。
覃夫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伍子身上,脸上的笑像春水一样漾开,“伍子,这几天怎么没见你来教阿小武功?”
“有点事走不开。”伍子淡淡地应付。
覃夫人扑哧笑了,嗔道:“傻孩子,是不是没钱了?若是这样你就直说,要多少我给。”
伍子略一垂首,恭敬地回答:“没事,多谢夫人。”
覃夫人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才唤车夫继续前行。两人看着马车离他们远了,几乎同时往地上啐了啐。
“无论怎样,我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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