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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的摸样,“你太太经常使用瓦斯暖炉吗?”
“对,每天都用。”
“瓦斯暖炉放在寝室的哪个位置?”
“房里有两张床,瓦斯暖炉就放在床角附近,刚好与阳台相反方向。”
“瓦斯管线多长?”
“差不多三公尺吧……”
接着刑警非常详细地询问关于瓦斯暖炉的细节与母亲使用瓦斯暖炉的习惯,这些父亲在今天白天都说明过了,但刑警似乎怀疑着什么,他们认为像这样重复问相同的问题能让父亲露出破绽,然而父亲一点也没有显露不愉快,很有耐心地一遍遍给了相同的答案。
差不多问完之后,刑警又说了:
“你太太最近有没有什么异状?”
或许是这个问题太唐突,父亲愣了一下。
“有异状是什么意思?”
“例如有没有什么事情想不开,或是心里有烦恼?”
“你的意思是我太太纵火自杀?”父亲提高了音量。
“我们只是在思索有没有这种可能。”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父亲斩钉截铁地说:“那天是我们全家最快乐的团圆日子,我女儿平常住校,那天难得回家,我太太期待好久了,一大早就出门采买,还煮了女儿喜欢吃的菜,整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得不得了,这么快乐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听到父亲的反击,刑警沉默了,我无从得知刑警此时是点头认同还是露出怀疑的眼神。
缄默了许久,刑警轻声说道:“不抽烟吧?”
“我吗?对,不抽。”
“你太太也不抽?”
“对。”
“那为什么会有打火机?”
“什么?”
“一个百元打火机,就掉在遗体旁边。”
“这不可能……,啊,等等……”原本对答如流的父亲有些乱了方寸,“她手边有打火机应该不奇怪,有时总得烧烧垃圾或落叶。”
“但洗澡前应该用不到打火机吧?”
“或许她平常打火机就是放在梳妆台上呢?”
“你说的没错,我们也在遗体旁发现了梳妆台的残骸。”
“那就对了呀。”父亲恢复了自信,“这只是偶然,单纯的偶然。”
“或许吧。”
我听见有人拉开椅子,连忙离开门边,不一会儿刑警走出病房,一看见我便堆着笑走过来。
“方便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
我在候诊室内回答了刑警的问题,内容就和父亲刚刚被问的一样。我心想,要是我把母亲在厨房掉泪的事说出来,这个刑警不知会有多开心,但我当然是这么回答的:母亲看到放假回家的我,显得非常开心……
刑警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拍拍我的肩便离开了。
后来父亲似乎又被侦讯了好几次,但详情我不清楚,因为那段时间我被安置在外婆家,不过警方最后得出的结论就如同他们最初的判断,这是一场瓦斯暖炉不完全燃烧所引发的火灾。
父亲出院后,亲戚们低调地为母亲举行了简单的丧礼,那是在天寒地冻的一月底。
二月我回到学校宿舍,每个人都对我很温柔,细野修女特地为我在教堂祷告——希望这孩子今后不再受那样的苦……
父亲租了一间公寓开始独居生活,火灾中受伤的左脚后来有些行动不便,但他认为最起码自己的生活起居应该自己打理,煮饭、打扫、洗衣服样样不假他人之手。从此每当学校放假,我并不是回到住惯了的老家,而是回到狭小而有点脏的父亲公寓。
但我偶尔会回火灾现场看看,那里荒废了好一阵子,后来在我升高中的时候改建成停车场。
不论经过多少岁月,我永远无法忘怀那一晚发生的事,难以理解的数个疑点在我心中逐渐凝结成一个巨大的问句,深深烙印在我脑海。
——母亲为什么要自杀?
警察和消防队的分析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母亲绝对不会在密闭房间内长时间使用瓦斯暖炉,也不会切断瓦斯外泄警报器的电源。
母亲的死一定是自杀,而且她原本想拉我和父亲陪葬。我想起那晚突然袭来的强烈睡意,不禁怀疑餐后母亲端出来的苹果茶,谁能保证茶里没下安眠药?母亲原本打算让我和父亲睡着,把整间屋子灌满瓦斯,然后点火引爆。
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点我怎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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