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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的,真是举世无双了。
欢喜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远离,不甘心放弃,不甘心生命里,再没有与这人一丝一毫的联系。
“欢喜,爷以前就问过你,你想以后做什么,爷会支持你的,你想做生意,爷给你提供本钱,你想学手艺,爷可以帮你找个地方……”
花清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欢喜欢快地打断了,“爷,我这不正在做生意吗?不用爷出本钱,我自己做得起。”
他卖瓜子卖得挺好的,反正一时半会儿饿不死,他还没打算换生意,除非……
“爷,报纸上的事,是真的吗?”
欢喜吃完一碗牛肉面,又把面前的那碗豆花拉了过来,接着往嘴里塞着。
青木来访天津,天津文化艺术界人士献艺这事,早在几天前,就被搬上了报纸,其中赫然有程蝶衣的名字。
日本人这种做法,不过是为了在如今战火硝烟弥漫的真相里,创造出一派歌舞升平的假相。谁还能不知道日本人亲善共荣这事,比大灰狼装小红帽他外婆,还TMD假呢。
见花清远久久沉默不语,欢喜拿着小匙吃豆花的手一滞,嘴里酸酸涩涩地吐字,“爷,你舍不得吧?”
给日本人唱戏,污了中国人的名声,花清远一定不舍得程蝶衣受这份折辱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纵你有天大本事,有的时候,也难免制肘,眼看着日子到了,花清远这里还一片安宁,想来是没有想到万全之计。
“爷,你去报馆更正吧,说程老板身体不适,欢喜愿意替程老板去,现在,还来得及,欢喜学过霸王别姬这出戏,会唱虞姬。”
欢喜双手扒在饭碗边上,瞪大了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花清远,直看得花清远的眸色越来越深,脸色越发不好。黑压压的一片,乌云滚滚。
“你就是为了这事找我的?”
花清远眼神里一点笑意也没有,虽说初见时,也没有笑容,但绝不像现在这般黑沉沉的瞳孔好像某种没有生命的石头,表面一层冷冷的流光,露出满溢的阴森来。
欢喜被吓到了,他双手扒碗改成了双手抱碗,呐呐地点头,“反正……反正……我……我也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最主要的是他也没有人心疼,更不会有人不舍得的。
瞧着他落寞地垂下眼睫,花清远嘴里有多少排山倒海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是一家日本报纸公布的消息。花清远当天看到后,第二天就在另一份报纸上发表了程蝶衣身体微恙,痰咳间歇性发作的消息。
日本人使人来问,花清远态度良好,回答的巧妙,只说生病,又没说不参加接待宴,何苦着急呢。
还有‘间歇’两字,极具深意。连程蝶衣这两天唱戏都没有耽误。但后两天的戏,谁又能说得好。
中国人的文字,外国人学一辈子,也学不懂里面的巧妙。据说,全世界所有文字里,只有中国的汉字,能玩得起文字游戏的。
花清远还做了两手准备,他邀请了田中静子来天津,共同参加这个盛宴的同时,小住他家,然后,花清远暗地里联系了天津最大的帮派斧头帮,准备策划一场小规模的绑架。
绑架目标是程蝶衣连同静子小姐……,因为有静子小姐光荣陪绑,一切就都安全了。
帮派这种生物,无论哪个年代都有,花清远和斧头帮的交情,起缘于花清逸。
现任的斧头帮帮主是花清逸拜过天地、在关老爷面前发过誓的兄弟。
据花清远观察斧头帮这老家伙,每次提起自己二哥时,都满眼放光,一脸仰慕到‘士为知己者死’的地步了。这拜天地时,行的真是兄弟之义,不是夫妻之礼?
自己一提二哥的名字,老家伙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不听自己说什么,一沓声地同意。
斧头帮本来就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管他是日本人当政还是满人当政,斧头帮缠连天津这一片一百多年了,绝对有自己的门道,响当当的地头蛇一个。
不就是一起绑架案吗?别说花清远许下的好处,只说花清远是花清逸的弟弟,这就一点问题没有了。
后来,花清远才知道,这老家伙的房间里,竟还有一张花清逸的放大版照片,挂在卧室大墙的正中,知道的他是看照片解相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遗照呢。
是以,花清远看着不动,其实是想了不少的主意了。他手上至少有三、四条退路,实在没想过竟还会冒出欢喜这一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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