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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夫人的眼泪,不单单是因为袁子清要远赴汴州而流,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替袁子清觉得委屈。
好好一个孩子,居然被街头巷尾传的那么不堪,那些谣言她是不信的,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最清楚,她的儿子性子温柔,孝顺,却又秉直,绝对不会发生那些苟且的事情。
就因为这该死的谣言,他被皇上贬了只,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汴州地处北方和南方的边境,如果水土不服了怎么办?如果到那边大家欺负他是个小官怎么办?如果他想家了怎么办?
想到这所有的,袁夫人的眼泪落个不停不完的,袁子芳进屋的时候,也被这种悲伤的气氛感染,落了两挂清泪:“哥哥,常写信回来。”
“嗯!”
“爹在前头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快出发吧!”
“子芳!”袁子清拉了袁子芳的手,“多替哥哥尽尽孝道,别惹爹娘生气,早点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知道吗?”
“哥哥你这么说,我都要哭了,搞的我们和生离死别一样,你放心了,家里有我呢!”
袁夫人虽然哭的悲恸,却还是心里偷闲的白了袁子清一眼:“你只会给我们添乱。”
“呵呵,娘!”袁子清笑了,袁子芳跺脚撅嘴的表示抗议,前头已经有人来催袁子清上马了。
袁子清在母亲和妹妹的相伴下出了府邸,站在门口从袁太傅手里接过行礼,他郑重其事的跪在了地上,给二老行了三个跪礼,然后上了马车,马车扬长而去,只落下一路尘土茫茫。
等到车子走远了,袁家的人都回了府,黑暗之中,步出了某个高大的身影,看着连夜落跑的车痕,来年上痛楚愤怒交加,身侧的拳头捏的咔嚓作响,咬牙切齿冷声道:“袁子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逃离我的身边吗?”
是的,他迫不及待的离开,迫不及待的逃离这个谣言满天飞是非之地,可是当车子真的出了城,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痛那么痛,看着城门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好似有某种泛滥的情绪,从心口开始溢出。
他静下心来,不让自己想太多,可是那情绪,似乎更加的汹涌,等到他心口疼的难以忍耐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情绪不是别的,而是思念。
这里有他太多太多的牵挂,他自幼没有离开过的地方,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他的父亲母亲和妹妹,他的书童家丁和奶娘,他的文竹青松和桃花树,他的文房四宝琴棋书画,还有,他的太子殿下。
此去经年,许这辈子都不得见了,那个笑起来很阳光爽朗,发起火来像个豹子一样,有时候孩子气的让人拿他没办法,有时候又凶的感觉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爱开一些让人耳红心跳的玩笑,爱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爱缠着他带他溜出宫玩,爱和他在赏荷亭饮酒作诗弹琴赏荷的男人,这辈子,如果再也见不到了,会怎么样?
袁子清一遍遍的问自己,一遍遍不受控制的回忆自己和蓝天之间的点点滴滴。
初相见,他灼热的目光兴趣盎然的盯着他,小小的脸孔上,带着一抹浅薄的笑意,慵懒的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吗,蓝天的爱?
第一次不小心看到他洗澡,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他搓背,却不许他拿澡巾,要他必须用手心。那肌肉结实的光滑背部肌肤,到现在想起来,还灼的他手心疼痛呢。
皇上要给他赐婚,他气的拉了他到后山,压在他身上说我们私奔吧,表情那么严肃,随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玩世不恭的样子。当时以为他是耍人呢,现在想想,那严肃的认真的眸子,其实藏的却是期望。
出宫游玩……
书房里……
夜游花园……
中秋夜……
郊游……
一出出,无法停歇的在脑子里不断的上演,清晰的连每个细枝末节都好像历历在目,袁子清没有办法停止想念他,从出城的那刻起,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蓝天了,蓝天的眼睛鼻子嘴巴,笑容怒容,好像被雕刻进了脑海深处,根深蒂固,就算想拔都拔不出来,强硬的要去除,却换来头痛欲裂。
袁子清病了,得了疯病,一场思念一个不该去爱的人的疯病,一路上浑浑噩噩,他睡的极少,家丁和他说话,他都答非所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都以舟车劳顿身体不适为由搪塞。
车子缓缓的在官道上走,一路上车夫请示了袁子清,是否要住店休息一天,袁子清看了看天色,感觉不会下雨,就又让车夫继续赶路,走的那么急,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