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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其黑”。他在公文中这样批示:塞其黑乃系痴肥臃肿,矫揉妄作,粗率狂谬,卑污无耻之人。
他才学卓识,居然找到了这么多难听到极至的词来形容允禟。可是,我认识的允禟却是一个相貌俊美,才学丰富,性格桀骜,极富经商头脑的翩翩公子。
这个被他诬蔑为“塞其黑”的人,是他的弟弟。
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
而且,他命胤禩审理此案。
他这一手够毒,不动声色地让我们呕到吐血。胤禩,难怪他瘦得这么厉害!在他的童年、少年、青年、壮年中,允禟一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既是手足,也是知己。
可是现在审理允禟的,竟然是他。
除了他们的哥哥,没有人会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来报复他们——我们也只是堪堪从他的指缝中漏过。
我坐在椅子上,出奇的冷静。
胤禩没有告诉我,他的苦衷我全知道。在他所有的兄弟中,和我关系最好的就是允禟。他现在一定还在设法挽救,等到救无可救的时候,他才会告诉我。那时,我即使了解到其中阴暗可怕的插曲,也不会太过惊骇和害怕。
我不害怕,这是我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但是我害怕胤禩不能接受。
除了胤禛外,他从未问我任何人的结局,包括他自己。或者,他太自信,认为只要在开始时走了一条正确的路,那么沿途的风景和终点都会不同。
无奈他不是导演,允禟也不是演员。人生如戏,却始终不是戏,谁也不能说“再来一次”。最后有的人修成正果,有的人入了歧途,而我们只是在一旁凄凉地张望。
一个人拿着把小刀凌迟着我们的心,我们却只能忍着剧痛微笑着看着他。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经过三年的布置,已经稳稳站立于朝堂之上,不需要再顾忌胤禩了。
而本来,这一切未尝不能改变。
我的手指有些颤抖,胤禩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知是怎样的心情——他和允禟是那样的好。
我平静地回到黻霖轩。现在阳光正好,是做玫瑰胭脂膏子的好日子。
这非要一双认真细致的手不可。从捣花瓣到过滤取汁,一点也马虎不得,手更是不能发抖。可当我在阳光下晒那沾满花汁的蚕丝时,才发现已经溅了满身的殷红,似乎衣服上的每一朵海棠花都多了一颗心。
但是,即使在五月的阳光下,那也只是一颗冷酷的心。
胤禩回来时,已是星月满天。
我迎上他的马车,“王爷请下车。”
小顺子和加新满眼感激地看着我,肃手立在一边。
他微笑,“怎么亲自出来了?”
“我做了一桌子菜,等了半天你也没回来,怕再等下去,菜被我自己吃光了,无法邀功。”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告诉我,他对我的厨艺可不象我自己那么自信。
我翘起嘴角,“不相信?”
“相信,绝对相信。你每次做菜我都要全部吃光的。”
我笑,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所以才会害怕。”
“我的厨艺是不是退步了,我记得第一次做菜时,你吃得津津有味。”我有些遗憾。
他看着我,也有些遗憾。
我一愣,忽然想起来,那次他忙着给我簪花,根本没吃了几口。我不由皱起眉毛,“你当时就觉得我做的菜难吃?”
他忍笑拥住我,“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想让我们在琐碎的小事中安静下来。一颗心再坚强,它也是一颗心,所能承载的重量有一定的限度。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要怕,我只做了两个菜,一下就吃完了。”
“谢谢、谢谢。”他非常诚挚地向我道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在心里说,我只希望你幸福,尽我所能。
星星似乎听见我的心声,在那遥远的悬浮空间里无声地眨着眼。
它们也同意。
我十分安慰,紧紧拉着他的手。
吃完饭,已是戌时,我“嗬”了一声,“这么晚了,先去洗个澡,早点休息。”语气轻快得不象话。
胤禩拉住我,神色平静,“逍遥,我有一些关于允禟的事情告诉你。”
我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他,“我已经知道了,允禟六月底就可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