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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睡在你这里?”
我在胸中掂量一回,又掂量一回,缓缓道:“你昨夜喝了酒,三更跑到我房里,说欢喜我,要同我困觉。”
他抓头发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乍青乍白,衬着那鸟巢似的一捧乱发,仿似打在汤碗里的一颗鸡蛋。半晌,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断袖。我,我若是那个,又怎么会把,把亲妹妹说与你当媳妇?”
我拢了拢衣襟,欣慰道:“诚然你不是个断袖。”
却不想我这拢衣襟的动作深深刺激到他。
他抬起右手来颤巍巍指着我:“你,你这么,分明,分明却是怕被我占了便宜的形容。”
我呆了一呆,涩然道:“诚然你昨夜也确实差点扒了我的衣服。”
那之后,连着几日未见离镜。先前他几乎日日来骚扰于我,这番倒杳无消息。
摸着良心说话,离镜其人为人虽聒噪些,带来的酒却是好喝的,和他斗鸡斗蛐蛐儿也是愉快的。是以,几日不见,我甚怀念他。
胭脂公主邀我逛后花园。不意说起他这位哥哥。我才知离镜近日来夜夜眠花宿柳,过得很是放荡风流。
胭脂细心和顺,担忧道:“莫不是神君与二哥哥出了什么嫌隙,以往你两个却如连体生的般,日日形影不离的。”
我摸着后脑勺回想一番,以为除去那夜他醉酒调戏我未遂外,我同他一直处得和睦又安适。再则兄弟如衣服,老婆如手足。他同他的手足们行那繁衍香火的大事,加个衣服就委实多余。美人在抱实乃风雅之事,旁边再站个男子虎视眈眈盯着你怀中的美人,却就有些风雅过头了。纵然我并不是个男子,故而绝不会觊觎他怀中的女美人。他却不知,是以必定要防范一番。做男子不易,做个有众多老婆的男子更不易。想到这一层,我很体谅他。
胭脂巴巴瞧着我要问个究竟。我在心中揣摩一番,觉得说与她听终是不好。尴尬了半日,随便找个理由,胡乱搪塞过去了。
未几,便二月初一。
大紫明宫张灯结彩,我的伙食也改善不少。
自接到我那封书信后,因得了宽慰,令羽勉强也算得安生。送他出宫却是极机密之事,我在信中并未提及。是以婚期日近,他未免又开始惶恐。光上午两个多时辰里,就咬了一回舌、服了一回毒且上了一回吊,很是能折腾。
我在厢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十转,掂量还是得去离镜的寝殿跑上一趟,与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将计划提前一日。
到得离镜寝殿前,却被两个宫娥拦住,说二王子殿下携了两位夫人出外游猎,未在宫中。我左右思忖一番,只得留言于宫娥,待二王子殿下回宫,烦劳她二位通报一声,说司音神君得了个有趣的把戏,要耍与他看。
我枯坐在房中嗑了半日瓜子,未等到离镜,却等来了我的师父墨渊。
墨渊腋下夹了个被团,被团里裹了条人影,那形容,约摸就是自杀未遂的九师兄令羽。
我一个瓜子壳儿卡在喉咙口,憋得满面青紫。他皱着眉头将我打量一番,过来帮我拍了拍胸口。
我咳出瓜子壳来,想着今日终于可以逃出生天,再不用为令羽担惊受怕,甚欢喜。
他放下令羽来将我抱了一抱,紧紧扣住我的腰,半晌才放开,淡淡道:“不错,令羽瘦了一圈,小十七你倒是胖了一圈,算来也不见得是我们吃亏。”
我讪讪一笑,捧了捧瓜子递到他面前:“师父,您吃瓜子。”
那夜我们的出逃并不顺利。
擎苍虏了我和令羽,纵然他对令羽满心恋慕,然令羽不从,便是个强迫。墨渊顾及神族和鬼族的情谊,并不兵戎相见,只低调地潜进大紫明宫来再将我和令羽虏回去,已算是很卖他面子。然他却很不懂事,竟调了兵将来堵在宫门前,要拿我们。便怪不得墨渊忍无可忍,大开杀戒。
令羽因一直昏睡,未见得那番景致。我瞧着跟前鲜血四溅的头颅们,却甚是心惊。
墨渊素来不曾败过。拎着我和令羽跳出宫门时,我回头一望,只见得擎苍拿了方画戟,站在暗红的一滩血泊中,目眦欲裂。
我一直未曾见到离镜。
墨渊拎着我和令羽从大紫明宫夜奔回昆仑虚,一路无语,令羽仍昏着,便更是无语。
那将是我永世不能忘怀的夜晚,却永世也不愿再记起。
奔回昆仑虚后,墨渊将令羽托给四师兄照看,匆匆领我去了他的丹药房,一个劈手便将我敲昏,锁在了他的炼丹炉里。
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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