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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江南到长安,千山万水的深长情谊,俱在这封信中无语凝噎。
只因这封信,出自江舒雪和许轻寒的师父,江湖隐士,云中散人笔下。
云中散人,沉寂多年后,终于告别红枫谷,重出江湖。
这位世外高人此次外出,将自己多年未见的还存活于世的老友挨个拜访了一遍。江湖风高浪急,当年和云中散人一同鲜衣怒马,仗剑江湖的少年俊杰,如今都垂垂老矣,近来更是接二连三争先恐后的驾鹤西去,让人无限唏嘘。
此行云中散人可谓感慨颇多,然而,事情发展到此处,和江舒雪还没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出在半个月前。
待云中散人拜访到他的旧友白暮远白老爷子时,这位诗文冠绝天下的昔日才子兼今日糟老头子,摆上一壶花雕,几个小菜,与老友谈天说地,好不惬意,只是喝道酣处,言辞间不慎流露出对自己家老三终身大事的担忧。
偏巧,云中散人近来发现,那些曾经和自己一样浪荡天涯的朋友,如今一个个儿女满堂,含饴弄孙,鄙视之余也不由得心生寂寞,他没有操心自家孩子的经历,此刻,便想起了那两个被忘到脑后的徒弟,尤其是江舒雪,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武功不错,相貌又生的颇好,可惜早早死了爹没了娘,没人疼没人亲的,估计将来连亲事都没人给做主。他自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资格足够,此时被白暮远搔到痒处,当即便心血来潮要操心一下江舒雪的婚事,和白暮远一拍即合,两个老人家凑在一起兴冲冲的分析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起来。
云中散人当下修书一封,吩咐江舒雪赶去长安相亲。
彼时,江舒雪正在西湖畔,落日楼头,夕阳余晖中惆怅的听着歌女的一曲《玉蝴蝶》。
得知此事时,她勃然大怒,当下也再不惆怅了,直接抓起剑从楼上跳下,一骑绝尘潇洒而去,独独留下那等着结账的小二,在杨柳轻风中悲伤的流泪。
赶了几天的路,气也消了,在接到红叶楼关于白三公子的情报后,江舒雪的心情更是好了许多。
自己要找的白三公子,居然是白家三子中最会泡妞,最能烧钱,最爱交朋友,也最能惹麻烦的白香亭时。
据武烟阁情报组织晚香红叶楼的说法,这个白香亭实在是个妙人,他家和皇家沾了点亲,世袭伯爵,老爷子是个有名的才子,曾经担任过兰台令这种抄抄写写的风雅闲职,没事喜欢在家里画两笔山水花鸟,哼两句小曲,他的两个哥哥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一个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一个在商界举着算盘威风八面。偏他却风流的很,十四五岁时,长安城里的青楼楚馆就少不了他的身影,天香楼的花魁添了得意的新衣,杨柳坊的琴师谱了新鲜的曲子,他都能第一个知道。因他性子开朗,出手大方,又识情识趣,因此上至官家子弟,下至江湖豪杰,多愿意与之结交。
许轻寒和白香亭有一面之缘,虽谈不上称兄道弟,但彼此印象都不错,江舒雪在听说了自己这位候选夫婿的诸多风流轶事后也对此人颇感兴趣,而夭夜,在听说白香亭对吃喝一道颇有研究后,立刻欣欣然的同意了。
三人问了路,施施然向白府行去。
许轻寒担忧的看了江舒雪一眼,轻咳一声,道:“舒雪,我看我们还是先找师父问清情况较好。”
江舒雪邪魅一笑:“这一路行来,我日日夜夜辗转反侧,都在思量此事,昨日突然豁然开朗,发现若想解决此事,只需一人便可。”
“哦?”许轻寒微微一怔。
“阿夜,此事就拜托你了。”收起不正经的笑容,双手合十,江舒雪向跟在后面一脸冷然的夭夜恳求。
夭夜懒懒的坐在一边的石阶上,闻言,摸出怀中的匕首,对着头发吹了吹,青丝无声飘落,他看上颇为满意,便斜了江舒雪一眼,沉声道:“我现在还在受罚期间,没有人威胁到你安全的时候,我不会出手。”
江舒雪截口道:“我出八百两。”
夭夜眼睛一亮,翻身跃下,对着江舒雪比出个手势,言简意赅道:“一千两!”
“八百五?”
“两千两!”
“……”
“我是你的主人唉,好歹给个优惠啊,打个折吧?以后多照顾你的生意行不?”江舒雪爆发。
“这……”夭夜想了想,口气犹豫道,“免收押金,下不为例。”
江舒雪悲伤闭目。
白府坐落在城南,远远望去并不显眼,两旁杨柳青青,甚为幽静,完全不似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