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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人嫉恨
七月天,待在宋州都是暑天,更遑论是行在纬度越来越低的海上;虽然李静穿上了最清凉的蚕丝衣服,可是,全身从头裹到脚,还是热得难耐。
越热的天气,淡水越变得珍贵,虽说也有贮存,可是,洗脸洗脚已经奢侈,自然没有备下洗澡的。
想象一下,本来就很热的天气,船上多是青壮年的男人,汗渍、气味……
李静本是不晕船的,可是,过了南沙诸岛,每天都要吐上几次;吐得虚弱了下来。
尽管她不想麻烦别人,还是给管家兄弟,苏家父子,以及知道了她在船上的秦家父子添了麻烦。
因为她的女子身份,苏长山自然不好让外人照顾她,而船上因为受不住暑热生病的船员,又不止李静一人,自然管白也不可能只照顾她一人。
秦家父子要负责商船的安全,在外围的船上巡逻,也不能总是到主船上来。
这个时候,倒是一路为难她的管歆,在一个管事的日理万机之余,担起了一个师父的责任。不仅把他的舱房让给了李静居住,还把用来贮藏食物的冰块搬了一大块放到房间给她祛暑。甚至在李静卧床的时候,亲自喂她汤药,被她吐了一身,也没有为难她。
李静虽然心里感念管歆的照顾,但是,在身体好了之后,也拉不下脸对他说一个“谢”字,只是,管歆吩咐的事,她做的时候,不再存抵触心理,别后也不再想着怎么整他。
八月里,中秋节前三天,船在吉兰丹①港口登陆。
李静在他们入住的竹屋旅店,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但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是全身汗湿。
中秋节这一天,当地旅店的老板为他们准备了月饼,糯米面做的皮,肉馅的还有芒果陷、菠萝陷的,总之,跟李静一直以来意识里的月饼完全没有共同之处。
不过,看着别人开开心心的接下,双手合十感谢老板和伙计,李静也学着做了。
中秋节过后,他们又在吉兰丹待了半个多月,只是卖出商品,却没有任何买入;李静问管歆,管歆盯着她眉间的胎记狠狠地道:“妄为女子,你怎么这么蠢笨?船还要继续往前行,减轻载重还嫌不够?谁会无故增加载重?”
管歆对李静极致的责骂,就是“妄为女子”,在他心中,女子,依然还是某种神圣的、高高在上的存在,只除了李静,长着“丑丑的一点都不圆的胎记”的李静。
李静跟在管歆身边出去交易,虽戴了遮阳帽,涂了防晒油,大概是椰油或者各种花的精油,半个月下来,皮肤还是黑得跟当地土著人不相伯仲。管歆,虽是有晒伤蜕皮的现象,皮肤却仍是白白的。
看着管歆,李静再次觉得,这个世界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为何第一次出海的她被晒成了土著人?而曾经N次出海的管歆,居然还会被晒伤,而且,伤愈之后,肤色还是那么白白的像个豆包?
羡慕嫉妒恨,加上被管歆骂了,李静瞪了管歆一眼,回了一句“我是人类,怎么能明白豆包的想法”,对管歆做了个鬼脸,转到了管白的舱房。
经过了几个月的航行,这艘船上,肤色养眼的,也就只剩下管家兄弟了,管歆的容貌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物极必反,饶是宣称自己不好色的李静,对上那一船的泥人(其中也包括对镜自照的她自己),也难免循着人类“爱美之心”的本能,变得好色起来,时不时的,偷懒到管白的舱房看着美人养眼,有时,还会不经意间流出口水。
这日,李静又在不经意间流了口水(其实,这一次,她只是想念秦家附近档口的那家拉面了而已),管白管歆那样一个弟弟都能泰然处之,对李静的口水,自然也能做到无视;可是,管白自己能够无视,不代表他人也能够无视。
李静的女子身份,在船上,只有管家兄弟、苏长山还有秦勇知晓,她的大表哥秦广尚未被告知,身为苏长山义子的苏畅,自然也不知道。
苏畅六岁被苏长山收为义子,八岁就上了船,如今二十三岁的他,已经是有了十五年航海经验的“老”船员了。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苏畅作为孤儿出身的男子,苏长山作为单身的义父,即使是在苏畅小的时候,渴望大人温暖怀抱的时候,苏畅也努力克制着自己,不管在受挫的时候,还是开心的时候,都没有对苏长山撒过娇;苏长山也从来没有主动娇惯过苏畅,对他最亲近的表示,即使在他小时候,也只是拍拍他的肩。
可是,自打李静——十二岁的李静,迅速地被晒成了泥人,多年习武的坚实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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