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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不在家過夜是什麼大罪嗎？他只是不想繼續聽夏輕鴻和李文佳默契配合苦口婆心，將和柯家聯姻說得多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柯家是什麼好東西嗎？和夏家一樣完蛋。

兩個完蛋的東西湊在一起，就會更加完蛋。

腐朽的人生會繼續腐朽，他又要重複以前那樣千篇一律的日子。

夏念森的確有點生氣，只是這次很奇怪，他從氣李文佳，氣夏輕鴻，氣柯晚瓔……到最後居然開始氣自己。

他以前是從不會把責任歸咎於自己的。

可他現在氣自己自以為了不起，以為自己擁有的權力是真的權力，殊不知只是個工具。

工具人是要有些自我修養，比如應該乖乖聽話，這樣從前那些不缺錢不缺吹捧的舒心日子就會照舊。

李文佳承諾他，聯姻除了兩家的關係會更親密，對他的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可夏念森知道，一旦公布了這件事，就沒有任何轉圜餘地了，他也徹底失去了爭取的機會。

爭取什麼？……是啊，他還要爭取什麼呢？

或許在那之前，該問問他此時此刻為什麼走到了這裡。

夏念森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深呼吸一口，徹骨的寒意就鑽進他的身體裡。

他掏出手機，無視掉所有的呼叫，按下了撥向齊箏的通話鍵。

響了快要二十秒，那頭才傳來聲音。

夏念森沒想到，齊箏的第一句話會是&ldo;你在哪&rdo;。

夏念森抬頭望了望天：&ldo;大街上。&rdo;

齊箏說的話聽不出語氣：&ldo;是在玩失蹤？&rdo;

夏念森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出現那麼幼稚的想法：&ldo;沒有，我只是想靜一靜。&rdo;

齊箏沉默了許久，最後像是對一個朋友一般說道：&ldo;靜完了記得回家，很多人在找你。&rdo;

夏念森沒忍住低頭嗤笑：&ldo;他們只是為了自己而已。&rdo;

直抒胸臆的方式現在可能已經不太適合他和齊箏，他很快意識到這個問題，沒再繼續。

停頓片刻，他突兀地轉了話題：&ldo;很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rdo;

他說得輕柔，幾乎快被煙花聲蓋過去，但齊箏還是聽清楚了。

這次齊箏沒再接話。

可微弱的電流聲仍在持續，夏念森抬手撐住額頭，閉上了眼睛：&ldo;你是不是還在怪我？&rdo;

怪他什麼？這在夏念森看來兩人都心知肚明。

可他不知道，齊箏從來不是個從一開始就給人下絕對判斷的人。

齊箏覺得沒必要再聊下去。或許儘早告訴沈嘉聿聯繫上了夏念森比較實際，免得再生出什麼事端。

可蕭瑟的風中，夏念森越發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並沒有結束對話的打算。

&ldo;齊箏，你說他們為什麼會知道呢？&rdo;

他仿佛自言自語：&ldo;我要接受懲罰了，對嗎？&rdo;

由於齊箏不是短暫回應便是沉默，倒是讓離得近的紀懷序便將電話那邊的聲音聽了個差不離。

他靠在玻璃門上，垂眸看著碟子裡的開心果。

齊箏聽到夏念森有些暗示的話，不禁笑了笑：&ldo;公開你和柯晚瓔的婚約就是懲罰了？&rdo;

夏念森喃喃：&ldo;你果然已經知道了……&rdo;

&ldo;還吃嗎？&rdo;

突然插入的聲音讓齊箏一驚，她訝異地回頭，在陽台隱晦的燈光中看見紀懷序沉靜如水的眼睛。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十分刻意，讓齊箏覺得怪異。

她當然沒有回應。

電話那頭的夏念森卻似乎沒有聽到，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又繼續自言自語：&ldo;……對啊，你總是比我想像中還要聰明很多。&rdo;

又過了十幾秒，兩頭除了相互傳出的風聲與微弱嘈雜外，都默契地沉默著。

&ldo;我要回家了。嗯……除夕快樂。&rdo;夏念森開口了。

他的語調輕鬆了些，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聲結束後，他說道：&ldo;新年快樂也跟你說了吧，明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