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4 页)
顿。
待瞧见自家的粥棚便挨在左边,方笑得一笑,往粥棚走去,就见顶上幌子迎风抖动,把个大红朱字横来扭去,比几家都招眼,好笑之余,只向小厮一瞥,笑骂道:“还不快弄下来!”
小厮三两步扒上去,把幌子扯了。
朱润走进棚里,眼见已到午时,那先放粥的人家锅儿见了底,便收了锅瓢,后边的人不曾领得,俱往小娥和朱润处拥来。
就有心急的横冲直撞,推得前方的人险不曾栽在锅里,交小厮频频把木勺敲在锅上,哪架得住十几双胳膊同时乱舞,急起来只往外一跳,强使众人列做两排,马婆子一个应接不暇,小娥免不得向前帮手。
新粥熬好不到片时就去了半锅,小娥方手忙脚乱,又有人拿过个勺儿分起粥来。
小娥抬眼间险把勺儿落在锅里,早交那人接在手中,笑道:“娘子累了便歇一歇。”
小娥方瞧清朱润一身布衫,头上只随意束了根发带,腰间亦是条同款的腰带,全不见平素的奢华,倒别有番洋洋洒洒的光景。
醒过神时只将勺儿一把夺在手中,闷声不响分起粥来。马婆子瞧在眼中,待要开口,碍着许多眼睛,只把朱润剜了两眼。
那锅儿虽大,哪经得起三人连番狠舀,一会便见了底,后头的人看着,难免发急,又遇着一人横里插进来,见他彪悍,众人少不得含忍,不想有人叫起来,说这人半日已来了三趟,如何还来争抢。
排在前边的还罢了,后边的只叠声嚷起来,汉子哪里理会?小娥拧了眉,方要叫小厮过来,就有人乘势推攘,有妇人不防,一跤跌在地下,交人踩着怀中的孩儿,没口子哭叫起来,一时有扶人的,有往前挤的,有嚷骂的,小厮哪拦得住?
马婆子见不是事,就要拉小娥,朱润早叫了声小心,将小娥拉在身后。
小娥方挣出手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嘭的一响,锅儿已覆在地下,泼了朱润一脚粥。
马婆子缩脚不迭,且嚷且骂,间壁就有几个小厮过来,扶起锅儿,拦开众人,又与朱润把靴子拭了。
前头几人不料有这番变故,口中嚼出好些言语来,交马婆子连声喝骂,一哄而散。
小娥心内发堵,瞧着残粥,一声儿也不言语,却听朱润道:“有些人,你年年施日日施也未必感念你,反是一日吃不到,就要怪你让他挨饿,这世上,最难做的,便是好人罢。”
小娥吃他一激,恼起来只把头一扭,道:“既如此,你又来施什么粥!”
朱润把她看了两眼,不恼反笑,慢悠悠道:“我为什么施粥你不知道?”
小娥再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面上笑意愈盛,当即掉转了身子与马婆子把粥棚收拾了,转去不提。
如此连着两三日,小娥来粥棚时必撞着朱润,遇着忙时,朱润便自行来搭手,也不管小娥冷言冷语,几次下来,小娥也无暇说他,马婆子不免嘀嘀咕咕,见朱润不为所动,只得找借口打发了小厮。
看看施粥已有七八日,这日小娥转回家里,方把头洗了,在廊下拿了布巾绞发,就见刘海石兴冲冲回来,只说福州惜墨斋来人要订一万刀易笺,以两月为期。
小娥掐指一算,见时侯虽紧,获利却丰,自欢喜非常。刘海石犹担心人手不足,心下踌躇,交小娥附在耳边说出个主意来。
原来那荡帘揭纸虽要熟巧,搅浆却是个力气活,略略指点便得,刘海石连连点头,笑说娘子高见,第二日便往城下招了五个粗工,把一应粗事俱交与这几人。
不提两个这场欢喜,却说黄监生见了刘海石举动,亦往城下挑了好些年轻力壮的后生,那些人听得管饭,有甚么不允,欢天喜地跟了去。
黄雀(上)
…
…
…
时光迅速,看看一月有余,这日刘海石亲将一万刀易笺送去福州。第二日小娥把门首望了几遍,眼看日色向昏,方把门扇儿合了,同马婆子拿了艾草熏屋里,就听巷中马蹄响,当即撇了艾叶,三两步叉出来,开了院门。
果见刘海石跳下马来,不觉笑嘻嘻向前接了包袱,小厮就牵了马往后边去了。两个携手走进屋里,刘海石换了衣裳,把头脸拭了,小娥就摆饭菜与他吃了。
刘海石吃毕,取茶漱了口,见小娥穿着柳绿对衿衫儿,海棠红裙子,灯影下愈觉眉如远山,唇若涂朱,心中一动,早向前搂了她,说了几句,又抱她往身上坐了,脸挨着脸儿,亲在她腮上。
一会乘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