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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离门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最初似乎目瞪口呆。
〃这地方是我们建的。
〃等他回过神来这么说道。
他对我的大胆报以和蔼的轻声,接着说道,〃如果没有我们就没有它。
〃这时,两个戴着白色头盔的军警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这里有女人,浑身都湿透了。
〃我说,〃还有老人。
至少让他们进去。
〃〃至少〃两字泄了我的底气。
〃每个人都有座位。
〃其中一个军警说道。
〃那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反问道。
〃那我们就坐不到所有的好位子了,是不是?〃那个下士说着冲我咧嘴一笑进去了。
〃乔,别理他!〃前面那个大个子说道。
〃乔,别理他们!〃〃忘了他们,乔!〃队伍里的咕哝声此起彼伏。
佩珀里尔要塞,1943年(2)
有人窃窃私笑,又有人叫他住嘴。
一番无用的激烈诘问后,后面几个军人也进去了。
此后便没人说话。
我们服从了军人,一直在雨中等待。
那两个军警站在队伍前面聊天。
雨水啪嗒啪嗒打在他们的白色头盔上。
一股东风笔直从海面吹来,穿过海峡呼啸而来。
我告诉自己,本该挑起点事端,让某个北方佬或者军警攻击我,或朝我挥手一击。
只有当某个镇民被一个美国佬粗暴对待,或者〃撞钟人〃被一个块头有他两倍大,年纪比他小一半的人戏弄,这些镇民才会有所行动。
我在雨中沉思着。
一个古老而又熟悉,不过不合逻辑的感觉萦绕在我心头。
这片建立着佩珀里尔要塞和其他基地的土地租借给美国使用99年。
毫无疑问肯定是英国委员们唇枪舌剑后才从100年里减去了这一年。
不管怎样,99看上去似乎更久长…永恒,好像是对那些再也看不见第二日阳光的罪犯所判的刑罚。
即便是在因太过长寿而臭名昭著的家族里也没有一个人活到这个年纪。
要想看到美国人离去,我必须活到141岁。
美国人将在这里呆上99年。
只能等意外。
谁知道未来几十年将会怎样?也没人知道代议制政府还将持续多久?我已经42岁了。
如果我跟任何一个人大声说出我20岁时的雄心壮志,他们一定会大笑不已。
我发誓,如果景况还将这样持续下去,我将离开纽芬兰,但是又能去哪里呢?令我欣慰的是,今晚克拉拉并没和我在一起。
我不敢想象淋着雨站在她旁边会让我看起来何等狼狈?我揣测她会很羡慕地看着当地姑娘挽着美国的心上人走进电影院。
军警终于开始放纽芬兰人入场了。
我拖着脚步慢慢向前,差不多快到售票处的时候,我想到退出队伍离开以显示我的反抗,但又想到可能被人说〃撞钟人〃夹着尾巴像一条被鞭打的落水狗灰溜溜地走了。
忽然间我强烈地意识到,我在当地的名声对美国人来说根本就是微乎其微,虽然他们也许知道我的存在,但是〃撞钟人〃就像是一个颇具讽刺的绰号,因为我样子跟木桶差远了。
我在售票处支付了25分的入场费。
一位戴咔叽布帽子的陆军女兵接过钱,把票递给我。
进去时里面的灯还亮着。
跟下士说的一样,大部分好位子都被美国人占了。
一小部分仍旧空着的好位置上标着〃预留〃。
纽芬兰人要么远远坐在两旁,要么坐在后排中间。
美国人坐下后成了个黄褐色的马蹄形。
他们都穿同样制服,仿佛灯照在他们身上似的。
纽芬兰人看上去丝毫不介意位置的安排。
佩珀里尔电影院是城里最聚人气的电影院,里面放映刚刚上映的电影。
如果不是美国人,这些电影一定要等若干年之后才有可能在圣约翰斯上映,即便能放映也只在星期五和星期六的晚上。
门口闪闪发光的新招牌告示,今晚的电影是由贝蒂·葛瑞宝和克拉克·盖博主演的《葛瑞宝和盖博》。
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兴奋与期待的低语声。
我